2010年2月21日星期日

疊影迷情之81 過年笑談政治


過年笑談政治(註一) The Lunar New Year Show of Politicize Talks


新春團拜晚會的舞台上,兩名相聲表演者「傅祿」和「符飛」扮作在街上偶焉碰見,多年不見,一見面說完了恭喜話,就打開了話匣子………


「喲,老傅,多年沒見,你老而彌堅,一身飄然,有若神仙,樣似有錢,打扮光鮮,我,依然低賤,不敢站前,祇可遠瞻。」符飛笑口盈盈的打恭作揖,退後兩步,他是個小鬍子,身裁高佻,眉精眼溜,一派鬼靈精本色。

「阿飛,沒見你多年,你仍然未變,小滑頭,嘴抹油,還是愛說順口溜,我來跟你過幾招。」傅祿左手撥開長衫下襬,右腿大字擘開,紮個馬步,像要恭迎大敵,他是牛山濯濯,光頭上像剛上了油,還用「擦鞋布」擦得發亮。

符飛拱拳,略低首:「老傅大儒大智,乃我啟蒙老師,順口溜打油詩,全憑老兄所賜,豈敢狂莽造次,今日靈感所至,不如略談政治。」

傅祿曲起右手兩根手指,敲打著左掌,打著節拍急唱「蓮花落」:「略談政治說如今,中國領導城府深,偏是欠缺幽默感,不苟言笑面陰沉,領導身負大重任,滿心煩惱焉能寢、難安寢。」

台下響起一片掌聲。


符飛笑著:「當今領導非如此,處事亂來無遠志,IQ全無兼低智,偏與世界脫了節,手段低下更無恥,國際笑掉了牙齒。」

傅祿急忙接招:「人家並無得罪你,何故要說這歪理?」跟著搖搖頭:「中國已晉身強國,如今聲大兼夠惡,同胞外地亂揮霍,有助經湇豈不樂?」

符飛:「中國具數千年文化,如今禮義廉恥全變渣,老百姓品性日漸差,祇要有錢一手抓,那管對方年紀大過爸,少女甘心情願也下嫁,八十歲老翁娶十八,但求富裕那管他,為達致富人人造假,賺取巨款亂來花,財大氣粗令人怕。」

台下驟然冒起一陣浪濤似的噓聲。


符飛肅立,面對台下,忙搖著雙手:「我心裡有話要說清,方能得個心安寧,咱們中國人不自省(音醒) ,有錯不肯認,惡根漸生成,易失卻人性,道德溜無形,正歪難分清,若不再道明,不把壞糾正,難得人尊敬。」

傅祿腰板往後一直,斜視符飛一眼:「沒想你人格高尚,但現代中國錢為上,那管發達是奸商,亦不看你這衰樣,有財橫行猥瑣相,金錢掛帥人心向,小兵也可成大將,潮流盛行大鋪張,浮誇囂張人氣漲,俏女自願共成雙。」

符飛點點頭同意:「社會風氣已失控,道德仁義亦全空,世人把財神供奉,忠言相勸扮作聾,但見金錢露笑容,上樑不正下跟從,正義人仕關進籠。」

台下鴉雀無聲,噓聲冷冷清清,有觀眾開始反省。

傅祿嗤之以鼻,表現出一副不屑表情:「瞧你這猴猻子模樣,一時不偷雞去當保長,小心氣壞黨中央,把你收牢就災殃。」

符飛撇嘴,表現比他更不屑:「小人就憑膽子厚,有話未曾說得夠,領導縱容班瘋狗,緊守黨的大門口,忠心為國不接受,劉曉波譚作人之流,全部已成階下囚,領導良心全沒有,不為忠言所左右,徒然令人心傷透。」

傅祿瞪大眼睛,右手食指摁著嘴巴:「你準是吃了虎子膽,政治不能談,言論宜清淡,領導不能彈,祇能狂稱讚,別讓己受監,日後你知慘。」

符飛挺直腰板,大義凜然:「我為國悲嘆,正義被摧殘,把家庭拆散,佳偶露愁顏,祇能光瞪眼,苦若渡年關,敢作不平凡,偏招惹麻煩。」

傅祿左顧右盼,心似有畏懼:「中國已富強,笑貧不笑娼,謝謝黨中央,怨氣勿飛揚,自由要稍讓,歪念別蘊釀,生活得安詳,能肚滿肥腸,安定誰不想?」

符飛卻搖頭輕嘆:「如今網絡已進步,國家偏走回頭路,假開明令人煩惱,領導人卻沒有腦,半點批評也憤怒,論人權荊蕀滿途,貪官橫行兼霸道,公民有冤無路訴,若要國民能自豪,勿把人民當愚奴。」

台下掌聲如雷,也有觀眾吹口哨喝采,符飛得意洋洋地向台下鞠躬。


傅祿揮舞雙手煞停了掌聲:「如今國民已富足,網絡若然不管束,言論撤手不監督,國家會被人顛覆,經濟一定會收縮,人民再難享清福。」

符飛眼睛暴突,左手擺在腹部,半舉右手,扮作樣板戲「紅燈記」的正派主角大義凜然的姿勢,更兼咬牙切齒,表情誇張:「若領導人將人權強烈壓制,固執強硬不肯與國際接軌,一意孤行毫無半點羞愧,努力扮強國來虛張聲勢,口說維持世界和平其實扮虛偽,弩張劍拔卻訛稱削減軍費,另方面對伊朗北韓不斷接濟,跟封閉國家仍稱兄道弟,對歐美國家天天增添新議題,手握人權份子來修補中西關係,國家富強不能獨靠經濟,卻永不改善政治專制,人權言論自由永遠封閉,愛國知識份子全無絲毫優勢,國家政策徒令人心翳。」

傅祿搖頭晃腦嘆惜:「國家政策無須擔憂,物質生活擺在前頭,生活安定已經足夠,何須你來勉強出頭?」

符飛冷笑一聲:「思想自由民所求,政府該順應潮流,緊隨時代步筏走,才令人民樂悠悠。」

傅祿聽了若有所思:「好小子有何高見?能將制度來改建,可令政治大蛻變,國家才算得強健?」

符飛拱拳:「若要治國有良方,領導人該撤手放,異見不可再提防,言論自由才闊廣,思維更會有新創,國家不能獨一黨,不可單靠共黨光,方能照人往前闖,人民思想才茁壯,才在國際耀光茫。」

傅祿點點頭,笑了:「說的也是說的正是,恐怕領導人不會知。」


台下人人同意,情緒高漲,掌聲如雷。

台前排的貴賓圓桌上有不少人勃然大怒。

台後面的控制室內,總編導大發雷霆:「快,快,叫黃霏、蔣紫夷馬上登台合唱,取代這兩個反動傢伙,叫公安來抓他們進牢,馬上停止播放影像。」

助導一號:「官方已派人來了,這位是反革命特務頭子畢準言。」

畢準言板起面孔:「怎會來一場反動相聲表演跟領導人拜年,簡直放肆,大逆不道,先抓了兩個反動份子,此事牽連甚大,今夜晚會的司儀、編導、表演者及一切工作人員全部給我抓進牢,誅連甚廣,一個不能少。」

總編導:「不關我們的事,我還沒跟岳父母拜過年。」

畢準言:「叫他們到秦城監獄跟你拜年吧,要你們蹲上八個月才審判。」


家庭的電視機屏幕上猝然一片空白,稍頃打出字幕:「因為訊號故障,新春團拜晚會暫停播影,各位觀眾晚安。領導人溫馨提示:天氣寒涼宜早點休息。」

農村裡的張三:「他奶奶的,正看得精采部份又沒得看了,真吊胃口,這是什麼他媽的電視台,還說是所有電視台聯播,阿牛的媽,快上床跟我先暖暖被窩,待我抽完這根煙就來抱你睡覺,快,快。」


舞台上。

符飛看見十幾個武警拿著衝鋒槍跑出來:「老傅,我們可能要受苦。」

傅祿冷笑:「難道這世上祇有一個劉謙(註二) ,就讓我帶你一同移遷。」他把長衫一扯,變成一塊布,掩著兩人身體,他笑著:「無針無線,神仙難變。」

聲音漸渺,一下子兩人失蹤,台上只剩下一件長衫飄落地上。


香港。民建聯的新春團拜晚會舞台上。

司儀:「各位同志、鄉紳父老,姨媽姑姐,今日很高興,每個人新春禮物包內都有一件有『恥』字的T恤了,我們更榮幸請到兩位由北京來的相聲家傅碌和符Fit,這兩對活寶上台跟我們表演普通話打油詩相聲,現在恭請兩位上台。」

「喲,老傅,多年沒見,你老而彌堅,一身飄然…….. 。」

符飛揚揚眉毛,狡猾地笑著說。


2010218(年初五) 跟各位拜年,恭祝各位笑口常開,萬事勝意。


註一:此段乃天方夜譚荒謬劇,請各位一笑看之,勿當為真。

註二:劉謙乃神奇小子,來自台灣,曾在日皇御前表演令人驚嘆的幻術,現已成為國家賀年晚會的常客表演嘉賓了。

2010年2月10日星期三

疊影迷情之80 法式喜劇片 Humor La France

法式喜劇片 Humor La France


  又到歲晚,從去年歲晚重執筆寫疊影迷情文章第10篇起,至今已是第80篇了,其中有數篇是幾年前的舊稿外,算起來也寫了五、六十篇,平均是每周一篇,寫到第80篇也要歇一下,祈望虎年有新的靈感及新的點子再寫了。

  打開報紙看賀歲電影,大製片商黃百鳴又有新作,不能對他祈望過高,也為廣大看電影觀眾感到可悲,他今年拍了「花田喜事2010」來應節,虧他一條皇母娘娘舊纏足布吃到如今,久不久又推出一部換湯不換藥的作品,像年年照老習慣擺個年宵市場攤子,賣的仍是過年及過期的時令食品,而照樣有捧場客進來買,依然大收旺場,令他能每年依樣畫葫蘆,誰叫我們的社會群眾要求不高。

  就是黃大製片家懂得抓著觀眾心理而不是品味,過年人人都想看開心的電影,付一張戲票的錢能買到歡樂倒算是檢了便宜,看一齣喜劇豈不快樂哉?最怕是看到一套硬滑稽的笑片,令人真的哭笑不得。

  喜劇片跟悲劇片同樣是牽動觀眾的情緒,惹人發笑跟賺人熱淚一樣難拍,喜劇片拍得好就要看編導的本領,除了對白惹笑外,還要有新點子、新橋段,”在平凡中能洞悉荒謬處,才是高手”。

  以前我喜歡看法國喜劇片,因為確是好笑,曾經有一部由伊扶蒙丹Yves Montand和嘉芙蓮丹露Catherine Deneuve合演的法國笑片,片名我也忘記了,祇記得70年代在法國文化中心搞的法國電影節在香港的大會堂看過,祇有英文字幕,說的是孤男寡女流落在荒島的橋段,但整齣戲令我笑得嘴不合攏,笑料一節接一節,從此就認定了法國的喜劇片好笑,加上昔日看了幾本法國暢銷的漫畫書,說法國原居民高盧人對抗古羅馬軍隊的「Asterix阿提力士」、這族人泡製了一種神奇藥水,喝了人人會變得力大無窮,把侵佔法國土地的羅馬凱撒大軍打得落花流水。還有「Lucky Luke幸運兒陸克」,主角是個西部牛郎,吊兒郎當,匹馬單槍浪蕩江湖,警惡懲奸發生不少趣事,相信不少讀者也曾看過了,兩者都拍成過電視動畫片,前者更拍成動畫電影,又拍成電影,近年來還由法國大鼻子情聖謝拉爾德帕迪約Gerard Depardieu扮演其中一個大塊頭主角,而阿倫狄龍(雅隆德蘭)Alan Delon還多次扮演他們的死對頭凱撒大帝,在法國相當賣座。















謝拉爾德帕迪約扮演的漫畫人物「高盧族」大塊頭「Obelix奧比力士」
法國著名漫畫「幸運兒牛仔陸克Lucky Luke」


  法國人的幽默感是由自小看笑料充足的漫畫培養,也算是一種文化教育,這方面我們中國沒有,香港更完全欠奉,陪同香港人成長的是暴力漫畫,有時候在公車內看見許多中年人津津有味看那些暴力漫畫,真的令人啼笑皆非。

  漫畫陪同很多人一起成長就像母乳哺育幼兒,但某些人直到老了也沒法戒得掉母乳,仍甘心情願接受暴力漫畫作為養份,況且我們的暴力漫畫又怎會有高雅的幽默感呢?再說我們香港實在是欠缺了幽默漫畫,大陸還有些幽默漫畫刊物,但卻搔不著癢處,以前文革前還有佳作,但文革把一切摧毀,祇有重頭再來,現在尚是幼苗階段,要假以時日才可長得茁壯,雖說幽默感是天生的,但後天培育也極為重要,別說我們的幽默感不及老外了,這個問題容我日後再說愚見。

  法國很多優秀的喜劇片也被改編成為好萊塢電影,我以前的文章也提及過一部,法國人是橋段好,而最令我由頭笑到完場的是「假鳳虛凰La Cage Aux Folles」,一籠傻鳥,由艾杜域慕連拿奴Edouard Molinaro執導,說的是一對同性戀活寶情人尤高托拿茲Ugo Tognazzi與米高沙倫勒Michel Serrault,尤高的兒子要帶愛人的父母來相見而鬧出笑話連篇,這部片十分賣座,後來改拍成好萊塢電影也能大有斬獲,此片原是1973年挺火的舞臺劇改編,成績蜚然, 1978年拍成,1996年美國版面世,也達了標賺了大錢,不會冒上東施效顰的惡名,皆因劇本真的不賴,前兩年我路過倫敦仍見有劇院上演這部英裝版舞臺劇,三十多年仍屹立不倒,就是有些青年觀眾尚在娘胎未曾看過,自有新一代的捧場客。

  也許是我孤陋寡聞,或是珠玉在前,幾十年再沒看過一部令我笑足全場的法國片了,最近歲晚總要提把勁兒來收拾一下,才找到看過多時的兩部法國喜劇片光盤,兩部喜劇片風格有異,也拿來談談,一部是由尚連奴Jean Reno主演的「美洲豹Le Jaguar」,這部戲說尚連奴把一個祕魯土著原居民帶到巴黎宣傳環保,土著跟主角柏德勒布魯爾Patrick Bruel相遇,認定他是自己靈魂的委託人,土著把符靈錦囊交給這位負債纍纍的花花公子,跟著神志不清臥在醫院裡,由他回到原居地把被壞蛋攫走的靈魂收回來,後來結局是好人有好報,好笑之處是花花公子被兩名彪形大漢追債,逼得走投無路,尚連奴”這個不太冷的殺手”,毅然出手把兩名兇徒打得失魂落魄,另一場是花花公子在祕魯小鎮酒吧裡單獨面對壞蛋兩名更兇悍的手下,他竟然招了美洲豹的靈魂附身,把兩名兇徒嚴懲了,令人人心大快的是警惡懲奸,其餘的情節也不好笑。此乃編導功力不足,就是把一個城裡人放在不同的環境裡,因生活文化背景不同自可構思出一兩段笑料,當然這類情節也有人拍過,但不是表示再沒有笑料,比方說,花花公子在土人村落成了上賓,土人把族中選出的美女公主陪他睡,原來那公主長得” 豬” 圓” 肉” 潤,肥婆一名,面上又掛諸多古靈精怪飾物,鼻子吊著的竟然有個易拉罐的鋁環,鑰匙扣也有一個,文化迴異,審美標準也不同;兩人身處斗室,當然片中還有一個清秀女主角搭檔,算是一室三人,男主角叫那位公主獨坐角隅處,切勿近身,公主對女主角側目撇嘴,卻含情脈脈的低頭自言自語:「我有少少喜歡他了。」跟著有幾個心形在銀幕上出現,到了半夜,公主唱催眠曲哄男主角入睡,唱出五音不全的土語歌,足令男主角大叫救命,這也是笑料,但他們卻偏偏不用。

「美洲豹」的光盤封套

  另外一部是「純屬巧合Der grofle Blonde auf Freiersfuflen」,原該是法文名字,我看的光盤是德國印製,也純屬巧合法文變成德文了,這部戲是法國諧星皮雅仕李察Pierre Richard擔當主角,演一個害羞的畫家,暗戀一位有夫之婦芬妮吉頓芳Fanny Cottencon,羞於啟口表達愛意,他家隔鄰是位美艷少婦艾曼妞比雅Emmanuelle Beart,此名少婦同居的男人是個大醋甕,動輒要生要死,分分鐘要跟愛人同歸於盡,更可怕的是要把瞄自己愛人一眼的男人也一起幹掉,而艾曼妞是個情緒中人,此對冤家整天演出全武行,正是床頭打床尾和。

  故事主軌發生在一天內的事,皮雅仕李察約了芬妮來家裡幽會,而艾曼妞又剛巧跟男友大吵,躲進皮雅仕家裡,這就衍生出一幕幕的「錯摸」笑料情節,說好笑嗎?也不見得,看皮雅仕詼諧面孔,面矇心也矇,也不見得有什麼特別,見他躲避那位醋甕在兩個房子裡左穿右插,狼狽不堪,祇會覺得他笨拙不已,取笑人家愚蠢也有點缺德,看時理智來打岔也就不好笑了。

  其實錯摸情節也可以增添枝節,加點油鹽醬醋弄得更好笑,但編導功力不逮,適可而止,搞得食物「到喉不到胃」,讓我看了微笑而不曾大笑,也是適可而止,祇是光看皮雅仕個人表演傻勁兒,也許是我個人要求過高,讓我吃了鮑魚我也嫌煮得不入味,有若嚼著一塊大橡皮擦,高手廚師跟小館子廚子的手藝分別在此,徒浪費材料,我深信此片也是由舞臺劇改編,因為劇情發生的空間不大。


「純屬巧合」的光盤封套


  皮雅仕李察是個熟手諧星,天生一副戇相,以前法國也出了很多出色的諧星,像路易狄芬尼Louis de Funes、鮑維爾Bourvil等等,多不勝數,在1966年有一部「橫衝直撞出重圍La Grande Vadroville(Don’t Look Now!....We Being Shot Out!前面一句英文與經典名片「血光鬼影奪命刀」同名,也純屬巧合) ,這部電影說法國淪陷時期一群地下軍救一名英國傘兵的趣劇,由以上兩名諧星配搭英國諧星「崩牙佬」泰利譚瑪仕Terry Thomas合力演出,非常好笑,近年來有機會重看,依然好笑,單是一場崩牙佬在公共浴室吹口哨「A Tea For Two一茶兩用」的破調兒,跟祕密地下軍接觸,他牙有”缺陷” 縫隙,又要隱晦地吹,吹得潰不成音,浴室裡人人光脫脫,他錯摸著一名納粹德軍,已笑得我淚花四濺了,此片值得推薦,看看我的笑穴是否跟諸君是同一部位。

  當然以寥寥數千字實在不足把法國人的幽默感喜劇說得詳盡,況且我又寫了大堆不好笑的笑片,己所不欲還施於人,實在該打,也祇好留待日後再談,有拖不欠,別怪我老是慣性開「空頭支票」就是了。在此恭祝各位虎年笑口常開。

2010年2月9日

疊影迷情之79 捕捉旋律的高手畢巴哈達勒

捕捉旋律的高手畢巴哈達勒

The Music Notes Catcher - Burt Bacharach

  

  上文寫到「人生長恨水長東」的插曲「A Day in Life of A Fool」,在一大堆唱片光盤裡找出那張巴西芭莎諾亞專集來聽一下,同時找出了畢巴哈達勒的專集,想起當年對他也是相當著迷,也順道要說說這位捕捉音樂旋律的高手。

  論外型畢巴哈達勒Burt Bacharach長得高大,一綹銀白濃密頭髮,具書卷氣,文質彬彬,風流倜儻,雖說不上英俊,但也算好看,當年60年代末期到70年代初期,每逢「Playboy花花公子」雜誌選舉當年最佳的音樂人,他經常當選為當年度最佳作曲家,論實力他當之無愧,但花花公子雜誌評選每每以貌取人,樣子好看的音樂人必佔高評分。美腿艷星顏芝逖堅遜Angie Dickinson曾跟他維持了十五年的婚姻關係,嫁給他不會純粹是仰慕他的才氣那般簡單吧。

  他擅長作曲,旋律優美動聽,有時候聽一條曲第一次聽時已覺悅耳,產生好感,以後再聽就是愈覺好聽,自始旋律就深藏在在腦海裡,他也作過很多電影的主題曲及插曲,最著名的是「神槍手與智多星Butch Cassidy & The Sundance Kid(又譯作:虎豹小霸王) 」,裡頭的插曲「Rain Drop Keep Falling on My Head雨點不斷落在我頭上」就是他榮獲1970奧斯卡最佳主題曲金像獎的作品。

  在片中保羅紐曼Paul Newman踩著腳踏車、前面乘載著女主角嘉芙蓮露絲Katherine Ross在田野間閒遊,B.J Thomas唱的歌曲就此唱出,調子既輕鬆旋律又流暢,令耀目的陽光更顯得出奇的璀璨,使這段戲令影迷印象深刻難忘。

  「神槍手與智多星」是西部片,西部片殿堂大師尊福John Ford1962拍的西部片「雙虎屠龍The Man Who Shot Liberty Valance」,主題曲也是他執筆,這片由兩個昂堂六尺漢子,但身型有異,一壯一瘦的尊榮John Wayne和占士史超域James Stewart合演,扮演一對萍水相逢的一文一武好漢對惡勢力挑戰,這部黑白闊銀幕西部片已擺脫昔日尊福愛拍牛仔對抗印第安人的範疇,拍的是西部小鎮的除暴安良逸事,如今,整部電影我祇記得李馬榮Lee Marvin是歹角而已

  繼而他又為活地阿倫Woody Alan初期編寫的劇本「貓兒嬉春What’s New Pussycat」當了配樂和作曲,同名字的主題曲由湯鍾士Tom Jones唱得膾炙人口,節拍具跳躍性,音符像在五線譜上磞跳,雖則如此但歌曲樂韻容易入耳,這部色彩繽紛的電影是鬧笑劇,胡鬧而不足一提,但參演的艷星眾多,個個性感,爭妍鬥豔,而當年的沙漠梟雄「阿拉伯的羅倫斯」彼得奧圖Peter O’Toole化身為風流玩家,混在脂粉叢中不亦樂乎,連自己姓什名誰也早已拋往九宵雲外了。

  說「貓兒嬉春」不好看,「爛船總有三斤釘」也非全無優點,就是他的配樂是上乘作品,除了整齣戲的音樂流麗外,他還作了一條「Here I am我在這裡」的歌曲,輕爵士樂風格,由黑人女歌星戴安娜和域Dionne Warwick唱出,她嗓子雄厚,渾然天成,唱來如訴情懷,每個流轉的音符也扣人心弦,聽者內心會隨樂曲伴奏,但此曲雖美,卻不流行成為金曲,真的是知音人渺。戴安和域是他最喜歡合作的實力派女歌星。

  一片接一片,他又為當年的占士邦片「皇家賭場Casino Royale」作了主題曲,此片明星如雲,但劣評如暴雨,票房如遭雷轟,投資如遇颶風,血本無歸,能在影迷心中仍有印象的是他寫的調子奔放輕快的主題曲。

  這部片幸而還有艷色撩人的烏蘇拉安德絲Ursula Andress,她剛演了占士邦007第一部「鐵金剛大破神祕島Dr No」,那時她祇是個剛熟的果實,還帶點兒嫩青色,但在上述兩部胡鬧片中她已是個全熟果子,散發出芬香還滲出誘人的汁液

  順道一提這部超級爛透的電影為何仍有製片家矇上眼睛,金錢亂投的硬要拍出來?原來是占士邦的生父原作者艾恩法林明Ian Fleming寫了一段短篇小說「皇家賭場」,在嚴肅文學盛行的英國出版界沒人垂青,結果艾恩把稿件試投給「花花公子Playboy」雜誌,就是主編獨具慧眼,馬上刊登之餘,更與艾恩簽了另一本小說的發表權,短篇小說一出,風靡讀者,製片家查理士費曼Charles Fedman立刻買下版權,艾恩才動手寫了「Dr No諾博士」,出版商才嗅出發財之途,跟艾恩簽約,「諾博士」由兩大片商艾拔布高尼Albert Broccoli和夏利索玆曼Harry Saltzman聯手拍成電影賺了巨款,跟著第二部「鐵金剛大破間諜網From Russia with Love」又賺幾百倍,那個買下「皇家賭場」的查理士費曼看得漲紅了眼,想找辛康納利來演,但大明星有約在身拍不得也,再說此第一本小說祇是「紙上談兵」說來說去都是英蘇特務在賭桌上玩「Show Hand沙蟹」的鬥智,戲劇性根本不足,這幾個製片家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拍了一部荒誕不堪的胡鬧劇,到片子終結把片中十幾個占士邦都送上了極樂世界,真的是一拍兩散。





















皇家賭場Casino Royale中的幾位主要角色

  這部舊「皇家賭場」的插曲就是上一篇文章提及的「The Look of Love愛的凝視」,旋律極美,成為經典金曲也絕非無因。

  他作電影配樂的電影有舊版的「Alfie風流奇男子」,新版的「Alfie」由祖特羅Jude Law演,新舊版我也不喜歡,但新版更差一籌,新不如舊幾乎是好萊塢重拍舊題材的不變定律,此片也不例外,還有「闊少爺The Arthur」,甚至由義大利導演第昔加Vittorio De Sica執導的美國片「大盜九尾狐After The Fox」也是由他操刀,還有歌舞片「世外桃源The Lost Horizon」也由他一手包辦。

  跟他長期搭檔的填詞人是曉大衛Hal David,兩人多年合作無間,相得益彰,他也作過不少流行歌曲,名列經典金曲榜,例如「木匠樂隊The Carpenters」唱得聞名的「Close to You靠近我」、有撫人心坎的「What The World Needs Love Is Love世界最需要的是愛」、俏皮好玩的「I’ll Never Fall In Love Again我不再墮入情網」、輕鬆有趣的「Do You Know The Way To San Jose?你知道怎樣去聖荷西嗎?」、情摯動人的「That’s What Friends Are For朋友就是如此幫忙」等等,全部都是樂迷耳熟能詳的好歌。

  還記得97年有一齣戲叫「新娘不是我My Best Friend’s Wedding」嗎?其中一場是大口妹茱莉亞羅拔斯Julia Roberts去參加卡梅隆迪施Cameron Diaz的大家庭午宴,有人驟忽唱出一條流行曲,跟著人人接上,唱得興高采烈,手舞足蹈,把午膳的氣氛搞得高漲,人人會唱,唯獨女主角卡梅隆迪施不知是什麼歌,因她還沒出生,有人對她說此歌是「I Say A Little Prayer我說一個小禱告」,歌詞說一個愛慕者無時無刻不為心上人祈禱,他們祇說是戴安和域的名曲,其實這曲也是捕捉旋律的高手畢巴哈特勒和曉大衛的精采結晶品。

  上天賦予他有音樂旋律的腦袋,才讓這世界有這麼多動聽悅耳的樂韻。

201028

疊影迷情之78 「人生長恨水長東」與巴西音樂



「人生長恨水長東」與巴西音樂

「Black Orpheus」with Brazilian Bossa Nova

  上周六晚上熬夜也要看完「人生長恨水長東Black Orpheus(又譯作” 黑人奧菲爾) 」這張光盤,星期天,我的朋友思維來了香港,大家茶聚,說起這部電影,我祇說了中文片名,他記不起來有沒有看過,後來我啍了一小節片中的插曲:「A Day in Life of a Fool 一個傻子生命中的一天 」,他是音樂專家,耳朵特別靈敏,就是我五音僅存一音半,他一聽就說出了洋片名,說對此片印象深刻。

  這部電影當年在「Studio One第一映室」放映時極為轟動,我沒看過,當年祇看「中國學生周報」影評介紹,已趨之若鶩,但失之交臂,一直視為憾事,現在相隔幾十年才找到光盤,當然喜不自勝,而且那首插曲早以耳熟能詳,巴西的吉他音樂輕輕伴奏,祇作襯托,恰如其分,配上唱者沙啞滄桑的歌喉唱出,像是娓娓道來一段傷心事,十分悅耳,我聽過不少名歌手演繹這條曲,要輕歌淡唱,愈像流水行雲愈是出色。歌曲在片中祇奏了一小節,是男主角奧菲爾、由白朗奴米路Breno Mello演,在房子裡拿起吉他彈了一段,而讓隔壁的女主角尤莉迪絲、由瑪壁莎當Marpessa Dawn演,她聽見音樂,對他傾慕,兩人因而互生情愫,有若我們的「西廂記」裡的書生張君瑞彈古箏情挑隔壁的崔鶯鶯。

  電影拍於1959年,是法國導演馬素甘瑪Marcel Camus的作品,拍的是巴西黑人貧民區在嘉年華節日裡發生的慘案,開始是尤莉迪絲從鄉下到里奧熱內盧找堂姊避難,因為她在鄉間拒絕了一個男人向她示愛,而那男人威脅要殺死她,她乘坐了奧菲爾的公車,初次邂逅,後來在貧民區對他頓生愛意,一夜纏綿,但奧菲爾的未婚妻是個愛出風頭又善妒之人,在嘉年華舞蹈中,尤莉迪絲遇上來城市找她的逼婚者,她逃到電車庫裡,追逐之間,奧菲爾趕到救援,但誤開電掣,把她電轟誤殺了,他千辛萬苦在停屍間找到她的屍體,傷心欲絕的抱回貧民區去,但被善妒的未婚妻用石頭擊中頭部,也墜落山下身亡了。
劇情就是如此簡單,祇是發生在兩天內的事,一開始就是巴西黑人貧民區的女性就是頭頂放著重物,身體隨著森巴舞步節奏搖曳生姿,巴西人是熱情奔放的民族,飧餐不繼也要享受人生,法國人導演的電影祇著重感情和浪漫而忽略細節的邏輯性,若是本著理性來看這部電影,覺得很多地方不合情理,一點也不嚴謹,法國導演卻愛把這部片的理性和邏輯拋諸腦後,祇提供法國色彩的浪漫,當年潮流是響往法國文化,法國電影就像香檳酒,翠麗晶透的顏色,泡泡冒升,煞是好看,入口酸甜可口,不知不覺間醉熏熏地接受了一點兒酒精帶來的亢奮激動,但稍頃醉醒後,一切都像泡沫一樣消失得殆盡毫無感覺了。
法國人拍電影一向是發乎情止乎「理」,看法國電影就像看一張抽象畫絕不能抱著理性的目光去看,視乎你喜歡不喜歡抽象派。

  其實男主角奧菲爾是用情不專,他跟未婚妻已到了談婚論娶的地步,竟看見街上的尤莉迪絲而一見傾心,更在嘉年華舞蹈節裡既捨不得舊愛,又眷戀新歡,左右逢源,對未婚妻左閃右避,結果釀成悲劇,女主角尤莉迪絲也有點神經過敏,常杯弓蛇影,看見一個黑影幌過也像驚弓之鳥,而那位跟蹤她來了貧民區的神祕男人又常神出鬼沒,穿上窄身的「白骨精」黑白服裝,戴上骷髏面具,從沒以真面目示眾,象徵是死神,寓意過份明顯,流於造作。世間上的情愛來時是了無痕跡,邱比特的愛情之箭射中誰則避無可避,這段愛情發生後卻導至兩人身亡,但這段愛情卻不見得怎樣刻骨銘心,一部電影成為經典一定要有劇情、情節緊湊、扣人心弦、演員精彩的演出和導演手法,經歷歲月仍然耐看,但這部電影除了把過程放在巴西嘉年華節外,其他總是欠了一點兒,這就像煮好的魚鮮要馬上趁熱吃,否則冷了就有腥味,何況這部戲又不是山珍海錯,我是後悔當年沒看,當年看時的情懷可能與如今不一樣,食味已不同了。

  電影拍的是巴西的嘉年華會,洋溢著森巴舞舞蹈令人亢奮的節拍,不過以1959年拍成的電影如今看來也色彩繽紛鮮明,十分悅目,想當年影迷看時也一定為鏡頭的璀璨和流暢感到驚艷。

  這部電影是以黑人為主,沒一個白人角色,50年代也有一部「全黑班」的好萊塢音樂劇電影Musical,叫「胭脂虎新傳Carmen Jones」,1954年拍成,改編自比才George Bizet的「卡門」,演出的是黑人歌星夏利比勒方提Harry Belafonte,可惜我沒看過,當年父母也是他的歌迷,也可能是題材不宜兒童,所以沒帶我去看,我還記得導演是奧圖柏林明嘉Otto Preminger,三年前有次到廣州一遊,在書局看到這張光盤,買了下來,一直沒看,現在也不知道放在何方,看不看到也是緣份,人生就是充滿機緣際會。
「A Day in Life of A Fool」這條曲也非是巴西人創作,作曲家的靈感可能是受巴西音樂影響,巴西音樂多是森巴舞曲,是著重敲擊鼓打出舞步的節拍,洋溢著巴西民族性的熱情,此曲雖然充滿「芭莎諾華Bossa Nova」風格,但並沒有強勁的森巴舞節拍,祇是有若平舖直敘說出一種情懷,我也就是為了這條曲才急著要看,這是我唯一欣賞這部電影之處。

  有一隊來自巴西的巴西文度士樂隊Sergio Mendes & Brazil ’88也曾風靡全球,我也是此隊樂隊的忠實歌迷,他們甚少有原創作品,大多數是演繹人家的作品,把樂曲編排混合了南美洲音樂的風格和節拍,明快而熱情澎湃,別樹一幟。

圖為巴西文度士樂隊成員大合照

  巴西文度士’66樂隊演繹的「Night & Day日與夜」、「A Fool on the Hill山上的傻子」、「This Masquerade化裝舞會」、「Mais Que Nada」(這條曲我稱之為So Bass So Sumba,歌詞是這樣發音) 、還有1967年「皇家賭場Casino Royale」的主打插曲「The Look of Love愛的凝視」,這曲大有淵源,我跟著會談,每條歌的調子輕快,聽時心窩隨著節拍躍騰不已,儼然是耳朵的亢奮劑。他們的樂隊最後兩位數字是年份,我由Brazil ‘66成為他們的樂迷至’88,在90年代也少聽到他們的消息,畢竟樂隊的掌門人沙治奧文度士年事已老了,留下的祇是一份緬懷記憶,時代改變了,我的口味也不斷改變,但是我對他們演繹的歌曲深愛卻絲毫未變。

2010年2月6日

2010年2月5日星期五

疊影迷情之 77《荒謬劇:「五瞎對群愚」》

荒謬劇:「五瞎對群愚」
Five Blind Mice Vs A Bunch of Fools

  本來不想再寫政治題材,但我這人死性不改,見了礙眼事如骨在梗,不吐不快,看見五名立法局議員作五區請辭,耗子充大象,說得自己是英勇赴義,加上那份暢銷報紙煽風點火,稱他們為「五俠」,蒙閉了他們的眼睛,讓他們以為自己真的是「俠」,其實祇不過是「瞎」,兩字普通話發音「xio」相同,他們爭取普選是無可厚非的事,但卻是有衝動而無理性的一意孤行。

  這群「盲毛」(” 阿毛”是台山話婦孺之意,是指以前躲在深閨不懂世事,祇曉煮飯繡花那些被男人欺侮的女流之輩,前面的那個字上段文字已解釋了) 中文水準竟差到如廝地步,在報上刊登廣告,說這次是全民「起義」,壓根兒是用詞不當,「起什麼義」?起義是用力量來反抗一個政權,連歷史知識也沒有,像國父孫中山先生反抗清朝才是起義,他們看了一套港式大製作、大而荒誕的「十月圍城」,就以為自己是甄子丹和幾個主角,要模仿片中的反清起義烈士,如今國家自從反清以後已改朝換代,又經過文化大革命,經歷了多少浩劫才能達到今日的地步,雖然中國數千年的貪污枉法傳統變本加厲,手法更是隨時代一起同步進展,但至少中國是富起來,擁有最多的美國國債,連小黑子總統奧巴馬也要到中國充當國債推銷員。

  國家是富強了,但此乃暴發戶的富,就像那些西裝革履、腰纏萬貫的自由行大陸豪客,不管任何場合隨時隨地蹲坐下來,用那根蓄長指甲的么指塞進鼻洞裡採礦,更突然配一聲「乞吐」音響效果,把久積在喉頭的濃痰用嘴巴內功吐得老遠,國家法制仍不健全,仍然千方百計抑制人民思想言論自由,官商勾結,的確是讓一部份人先富起來,但文化和財富不是同步邁進,財大氣粗徒令人恥笑。

  這幾個自詡是勇士的盲毛,身處在仍可有限度言論自由的彈丸之地,竟毅然說自己對國家起義,簡直是演一場鬧劇,真的以為自己是烈性的微生物病毒,能摧毀一個大身軀嗎?他們何德何能,能取代一個強大政權而能統治十多億中國人嗎?要一個國家真正改革是要循序漸進,他們竟能糾集數千人到行政立法局聲援,我見了也心痛,有這麼多政治純真者被他們的「瞎眼症」傳染了。

  民主黨一向令我失望,無多大作為,以一個小黨派跟強大的中國對抗,全無有效的策略,及後結成泛民聯,以為他們在立法局有所作為,但為了「五區請辭」,大家又內鬨,被「自由黨」及「民建聯」竊笑。搞出了五區請辭,就像是小毛頭撒野,大吵大鬧,惹成年人注意來呵護似的,行為幼稚,自由黨早就出來宣稱不會趁機混水摸魚,讓他們五條盲毛揹上浪費公帑作無謂的事算了。

  怎料到另一大黨民建聯更暴露己醜,2010年1月26晚開黨大會,浪費時間柴火煮了一鍋「無米粥」,還不能決定參不參加補選,那個黨主席譚耀宗竟好學不去學,學了台灣的馬英九優柔寡斷,真的令人失望,作為一大黨的領頭做事就要斬釘截鐵,何不早些表明不參予補選,就讓這五盲鼠自己唱一台獨腳戲,讓他們自己請辭,自己參選,看,多麼的多此一舉,徒得明眼人看著他們出洋相。

  民建聯這樣做反而惹人忖測是大陸仍未想出良策對付,或是他們有心混水摸魚,撈多一兩個席位,開黨大會時跟大陸仍沒談妥,所以無法作出決定,司馬昭之心、路人皆見,相信香港大部份市民並沒染上了「瞎眼症」。

  他們更是一籃子傻瓜,作為中國人,曾受英國人教育,己身的優良血統蕩然無存且不說,連英國人那種風度也學不了一點兒皮毛,在27日的立法會不讓幾個盲毛宣讀辭職通告,憤然拉隊離開,中國人所擁有的寬宏大量,這群人有嗎?高深一點的政治智慧他們更沒有,連風度也耍不出來,這群愚人當什麼代表市民的議員呢?嗚呼哀哉,難道香港這塊福地真的是人材凋零至此嗎?更有色彩配合,那個王國興議員穿一身鮮黃夾克,大聲疾呼,製造效果,唯恐國家領導人看不見他激烈的表示忠貞,作為國家領導人難道像王議員想像的那樣瞎了眼嗎?

  這群代表市民的民建聯議員拉隊離場,令會議流會,還以為是正氣凜然,其實是做了一場鬧劇,反而助長泛民聯的聲勢,更做成以眾凌弱,醜態百出,讓本來對民建聯並無反感的人看見了也覺得要對這大黨再重新估計,真的是幼稚兼衝動的愚蠢行為,我也經常衝動做了一些過激的行為,幸好我不是拿厚薪的議員,既然那是做了出來是無益處的行為,為什麼當初要做呢?為何不先想一想才做?這大夥議員就是死衝動,不三思而後行,有什麼資格當代表市民的議員呢?

  倒不如坐下來聽他們五瞎唸下去,不過不同意他們見解的大伙人可以拿出手機來傳短訊,或是拿電子遊戲機來消磨時間,若是稍覺得悶的乾脆伏在桌上小睏片刻,好演技的更可待他們噴完了,裝作醒過來,伸個懶腰打個呵欠,像剛剛才跟偉大的毛主席見過面,夢中聽他面授機宜,有很多無聊的事情可以做,都可以消極地表示不屑和不滿,何必聽從愚人大頭譚君指示作出積極的愚昧行徑呢?

  我並不像一般熱愛中國份子那樣激烈,非左即右,沒有中間路線,不會如已作古的毛澤東所寫的毛語錄所說:「不是朋友就是敵人」,既然共產主義已統治了國家,我也不想反抗政府,祇想中國會出一位偉大的領導人,把國家自由民主逐漸的開放,接納異己意見,大刀闊斧的改革,進行「文化大改革」,建立真正的法律和民主體制,中國才是世界上真正的強國。

  就如現在國家的儒相總理溫家寶,在四川汶川大地震慘劇發生後的幾個小時,他能撇下一切北京的工作趕到現場,親自視察災情,有死硬派說他是作狀,但試想想當時由北京坐飛機到重慶,再轉直升飛機赴災場,多麼輾接,況且災區連停機坪也沒有,但溫總理能身先士卒,漠視危險,這份愛民如子的勇氣又那個領導人能做得到呢?就拿台灣九二八風災來說,馬英九是十幾天後才敢到夷為平地的災場,而且哪個高官能像我們溫總理那麼迅速行動?

  中國人材濟濟,我不相信祇有一個溫總般愛護老百姓,大家要對國家、對共產黨要抱點希望,五瞎對群愚的鬧笑話荒謬劇祇會在香港發生,坦白說,香港人常常妄自尊大,以為自己是全中國最優秀的品種,所以所有高官的薪俸比中國總理還高,但才幹呢?不外如是,很多要執行的大工程、大計劃都從沒有詳細計算好就上馬,又主意蠻多,高官唯恐天下不亂老是出餿主意,就算經過所謂咨詢市民意見祇是幌子,像環保處出的餿主意最多,成效也不見得完善,惹人垢病。

  建設高鐵工程是要進行的,但用上690億公帑建一小截高鐵,就是太昂貴了,將來祇會富了財團,工人也未必受益,還把反對團體的罪名卸在80代青年上,推說是他們不滿現實,無處發洩,把人家的智慧視如賤屐。

我寫這篇文章讀者看了可能會反感,各打三十大板可能說我沒有立場,但我不想看到的是族群分裂、黨派為一己利益而起紛爭,祇想中國人聯合起來,不分地域民族,將中國發展成為世上最優秀的民族。

  將來總有一天。奧巴馬,你別說美國不能排名第二了。

2010年1月29日

後記:
這篇文章寫了一段日子,因同事較忙,不能為我放進「博客」裡,我的電腦又不知何故,放不進網頁上,祇好一直在等他有空才做此事,我也不能一次放十篇文章進去,所以好幾天沒寫文章,心頭癢得連頭皮也發癢,混混沌沌的過日子,我是閒不住的人,倒不如畫些插圖進去點綴一下又長又枯燥無味的文章,但已有七、八年沒拿筆繪圖,就像我自從用了手寫板後,現在要我拿起筆來寫一段文字也得耗上很長的時間,是慣性使然,就趁這段時間畫了幾張插圖,昨夜(2010年1月2日) 看新聞,看到民建聯的譚大頭出來公開宣佈不參加普選,這篇文章已成明日黃花,幸而寄了給一位急著看的朋友看了,總算有人吃過熱騰騰的菜也微感安慰了,是以為記。

疊影迷情之 76《智者的幽默感》


智者的幽默感 Humors of the Wisdoms

  上文由於太長,尚有許多話意猶未盡,祇好分拆上市,若有人嫌我絮叨,別看就是,有時候幽默感因人而異,就像看齣電影,你覺得好看,我覺得難熬,其理相若,也不必你認為自己的學識修養稍高,與人家不同層次。

  我不能過份自謙說自己沒幽默感,過份自謙就是虛假了,否則誰有興趣看我大灑口水,我的丁點兒幽默感是後天培養,在我唸中學時期我幹上了業餘畫漫畫幫補自己開銷,否則家裡哪有那麼多閒錢給我去買票看電影?

  畫漫畫就要有幽默感,當年不像如今,諸君可看現下蘋果日報副刊「名采」版最低一段的漫畫,朱德庸的不算,他已自成一格,偶有佳作;但逢星期一到星期三的那位漫畫作者,一是他在塗鴉,一是祇有他才知道自己畫的是什麼題材,不是高深,而是低於三歲幼童的想法,成年人也無法跟他那境界互通,他有幸是讓名采版的專欄作者和編輯才看得懂,而我的朋友常掛電話來問我他畫的是什麼?雖然我也曾為該報效力,友儕就以為我看得懂,本來蘋果日報算是我舊僱主,我也不應該肆意批評,但作為一份大報,這樣胡亂刊登這些令讀者看了啼笑皆非的漫畫,就是對讀者不負責任了,我早已看不慣,不能不說,否則就是「愚忠」了,真的可惜我們報刊上的漫畫總是種不出「花生」來,我說的是「花生Peanut」漫畫,難道這是與水土有關?

  不過總括來說,中國人的幽默感比不上老外多,我以前跟一群在各大飯店工作的老外混在一起,他們有個經常聚會的組織,叫「寂寞的心俱樂部 The Lonely Hearts’ Club」,這跟披頭四的名歌祇欠了後面一個「Band」字。

  有個老外是我很要好的朋友,他常提攜我,有一次他跟來香港遊覽的性格大演員彼得烏斯汀諾夫Peter Untinov茶敘,他也叫我陪席。

借用了「瘋狂雜誌MAD MAGAZINE」 之漫畫 (作者 基勒 Clarke)


  這大胖子彼得在電影裡見得多了,演戲是無懈可擊,一流一的大配角,可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說話每有睿智更有幽默感,我對他說:你跟尤伯連納一樣是多國血統的優質品種,他說:「我跟尤伯連納有些不同,我的家族祖先血統是跨了半個地球,而有一條弧線支柱路徑(Supporting Route) 蹤跡可尋,而他的血統像粒跳豆,在地球上跳到那裡就沾一些血統,誰比較優良就難說了,不過優良血統與運氣扯不上連帶關係,所以他能當上主角,而我祇是當上配角(Supporting Role)。」彼得烏斯汀諾夫這樣開玩笑的用兩個詞語來說,頗有急才和智慧,也就是拐彎說了他比尤伯連納優質。

  多年前還是董建華時代,我曾被一向合作慣了的旅行社臨急臨忙召到北京去,要為一個老外大客戶寫座位名字卡(Tent Card) ,因為我中英文書法勉強見得人,大客戶請的是國家重要人物,他不想用電腦打字打印出來,要求的是筆在花紋紙上有破陷的味道,那天我突然接到任命時是在深圳跟「事頭婆」和她家人在一起到深圳渡周末,第二天是她生日,我也要申請批文才能臨時出差,那天是星期天,我臨急買了最貴的經濟客位飛機票到了北京,才踏上海關,旅行社職員跟政府專員已在關口接我,連排隊等候也免了,況且是外頭有紅旗轎車送我到「北京記者俱樂部飯店」去,我到了才知道是為基辛格做點小事,真的是勞師動眾。

  也好我有幸跟基辛格做過事,那次是他的顧問集團在北京和香港宴客,我第一天工作就要在下午四時前寫好三百塊中英文座位卡,我幸不辱命,早上九時工作到十一時已完成三份之二,顧問團的老外工作人員要核對座位卡名字有沒有錯誤,她們請我先歇一下,我就可以在飯店裡逛一逛,更幸運的是就碰上基辛格跟他的洋朋友在飯店大堂處散步,我是小土豆,祇可以跟他保持距離遠觀這位偉大人物,當時有一男一女的中國青年人,分別拿著他著作的書,一本是英文版,一本是中譯版走上前去,求他在書上簽名,他指著那本中文譯本搖搖頭說:「對不起,我不懂中國文字,雖然印上了我的照片,但我不知道這本書內容是不是罵我的,所以我不能簽。」而那位男青年人說:「基辛格先生,這本是英文版,你懂英文該可以簽名字吧。」但基辛格急才就是急才,也搖搖頭說:「當然我不會簽,我怎知道這本書是不是台灣出的翻版書呢?」他這式連招帶打就拒絕了為兩個人所拿的書簽名了,這猶太裔偉人就是有的是急才,不能讓我不佩服他,其實以他的名氣又怎可以阿豬阿狗拿本書來也依人家指示隨便簽上大名呢?萬一他簽了,人家拿去賣豈不是便宜了別人?

  後來一直幾天我也要跟大隊從北京飛回香港,繼續跟他做同樣書寫書法工作,他住在九龍半島大飯店,我一連幾天都留守在大本營宴會廳房間默默工作,但聽到他不少趣事,這還是留待以後有空再談這位時代偉人吧。

  基辛格是猶太裔人,而猶太人是特別聰明有急才,也有幽默感,比其他民族強,雖然我吃過猶太人的虧,但分開來講,我是相當佩服這個民族。我在拙文第26篇(三個醃漬酸瓜) ,也說過三個猶太裔編導的事,又趁機在此推銷文章了。

  猶太人不乏幽默感的智者,民族性格有點刻薄,會將智慧混合性格渾然在談話中說出來,每有睿智。有個笑話說:「一個牧師上了天堂,天使長基比奧Gabril派給他一輛腳踏車,他坐著腳踏車時,卻讓他看見天堂裡的神父都是坐小轎車,他心裡不甘,對天使長說:「這個是基督教的天堂,而我們是信奉上帝的兒子耶穌的,為什麼神父是配給坐轎車,而我是坐腳踏車呢?」天使長對他說:「你知道嗎?天主教是信奉耶穌的母親,母親地位比兒子高當然要厚待了。」第二天,牧師碰上天堂裡的猶太教拉比,而他們坐的是豪華大轎車,牧師又向天使長申訴了:「這裡是基督教的天堂,拉比是猶太教,他們反基督耶穌的,為什麼他們坐的車子是最好的呢?」天使長小聲地跟他解釋說:「誰叫他們是耶穌的同鄉呢?」也有個猶太裔朋友跟我說個幽默的笑話:「上帝令我們是中東地區最聰明能幹的民族,但是別說上帝是偏心的,祂讓我們住的是中東唯一沒有石油出產的地方。」

  我妹妹在美國的誼父是猶太裔學者,妹妹說他生前每有急智,說什麼也可聯想出笑話來調侃,有一次他應邀香港大學來香港當顧問工作,我和父母請他吃晚飯,當夜他說笑話不絕,儼然是他坐著邊吃邊表演「脫口秀」(香港人稱為” 棟篤笑” ,聽過他這樣有學問的人表演,所以至今我看詹瑞文之流祇屬小兒科,軟硬天師更是「雙重」小兒科了,他說以前聽過一個笑話是關於李鴻章的,說:「李鴻章某次到法國,法國總統請他吃飯,炫耀法國美食,飯後問他道:清廷的外交大史,你認為世界最好吃的菜是什麼地方呢?李鴻章略抬頭(那位教授說到這裡還附送些表情)沉思片刻說:「世界上最好的菜,第一是廣東菜,第二是京菜,第三是四川菜,第四是上海菜,第五是湖南菜…..。」然後一直數下去,數了老半天也還沒說到法國菜,足令那法國總統氣得「吹鬚碌眼Blow up his beard with his ox’s eyes」了。

  我還記得我妹妹跟我說過一個關於猶太人的笑話:有一群老外在中國餐館內吃罷晚飯閒談,其中一人說:「全世界也有猶太人,不知道中國有沒有呢?」另一個人說:「既然我們在中國餐館內,何不找個服務員來問一下。」於是他們找個服務員來問他:「請問中國有沒有猶太人(Chinese Jews)呢?」服務員想了片刻說:「各位稍等一會,我進廚房裡問一下再回答你們。」過了一會兒,服務員轉回來對幾個老外說:「廚房裡的人說,我們有橘子汁(Orange Juice) 、鳳梨汁(Pineapple Juice) 、蘋果汁(Apple Juice) ,但是沒有Chinese Juice。」。我在早年跟幾間大飯店的老外談生意時,若跟他們討價還價,每當他們拗不過我時,老是戲謔對我說:「You really a Chinese Jew。(你是個如假包換的中國猶太裔人) 。」我祇當之是恭維話,就是我有小聰明才把你們老外吃定了。

  說到「棟篤笑、脫口秀」每處地方都有,卜合Bob Hope是老行尊,他生前喜歡到處去勞軍,拿著他最喜歡的運動器材高爾夫球棒站台說笑話,其實他是有「智囊團」先為他擬寫好笑話稿,他記下來表演他的記憶。我以前到拉斯維加斯及加勒比海坐郵輪旅行,看過不少表演脫口秀的表演,也各有千秋,而脫口秀就是我們國粹的「相聲」,所不同者是脫口秀是單人做秀,相聲是兩人在台上鬥嘴,互相揶揄,不過中國人的民族性就是喜歡看人家明爭暗鬥。

(下,承接上篇完了)
(2010年1月28日)

疊影迷情之 75《幽默去千愁》


幽默去千愁 Wipe off the Blues with Humors

  上文談及「騎呢團友愛導遊」的女主角納拉華達露施是個才女,編的「我的大鑊希臘婚禮」一片中對白幽默,令人發噱,很多男性編劇也未必有這份功力。

  別以為幽默感男性比女性強,我認識過一個洋婦,她說話妙語如珠,某次我為她印製她的結婚通知卡,除了結婚日期和地點外,下面有P.S.( 再者) 寫上:「親愛的爸、媽及親朋戚友:我們很難才找到適合戀愛的結婚對象,希望能快活地生活下去,請你們不要找些藉口來我們的農莊打擾我們的蜜月期,這將會是漫長的,若是我們雙方都同意蜜月期告終,需要求救的話,會先找婚姻咨詢顧問才再找你們,不過我們會在牧師面前發誓:『永不分離』,這句話是我倆之間的鎖鍊,最後是請勿干擾。」是她當場用筆寫給我的,當兒我已笑得淚水濺出來了。

  幽默也非老外強,我們中國也有很多幽默感的人,就是我家裡兩口子也有一個,但不是我,是我太座,我的好朋友張天明稱她是「Sei-Tau-Po事頭婆」,1997年前坊間稱呼英女皇也是叫「事頭婆」,意思是戲謔說她是Queen,凡事要佔「話事」權,是管我的頭領,她對我而言是「冷面人」,偶爾心血來潮噴一句來損我(這不同罵我,她罵我是隨時隨地也行,見了我就開始,總有藉口,也不容易停止) ,有一次她跟同事打麻將聚會,有一個遲來者到了,問她:「李太太,你的戰績如何?」她說:「輸到親媽媽也不認得了,但今天我沒帶親媽媽來。」她這一說笑得她的同事人仰馬翻,但她卻若無其事。她是「三面夏娃The Three Faces of Eve」(恕我套用了鍾活華Joanne Woodward演的名片),她祇是對我刻薄,她對她家裡人又變了臉,但她的同事朋友喜歡她是因為她有急才的幽默感。

  一個人的幽默感是天賦的,分先天性和後天性兩種,先天性的幽默感要頭腦轉得快,又有豐富的聯想力和想像力,才能噴出幽默感說話來,坦白說這點我欠奉了,後天性的幽默感是記心好,閱讀過不少笑話書,能儲存在腦袋硬件裡,人家說句話即可觸動敏感資料庫的開關,迅速找出相關的笑話來回應,這點我也做不來,我的腦袋資料庫裡全是舊電影檔案,許多時人家對我說個笑話,我祇知道是也曾聽過了,祇是禮貌地往上扯個半月弧形嘴型,一笑置之。

  我先父是個老師,他的學生說他有幽默感,喜歡聽他教學,他看很多書,以前他最愛看是「讀者文摘」英文版,全記得此本月刊裡的「開懷集」用來填補每篇文章空隙的一兩段小笑話來備課,隨時可拿出來說,他是屬於後天性幽默感。
  我記得年青時到達適婚年齡,父親見我一周內常不回家吃晚飯,知道我在外頭跟女孩子的社交生活相當頻密,當年我有一個朋友叫David邱,也幾十年沒見過他了,David 邱為我起了個綽號「三船敏郎」,並不是我跟日本紅星長得相像,而是說我腳踏三「船」,意思是說我女朋友至少有三個。(後來是「赤壁」火燒連環船,我比曹操運氣稍好,還燒剩一艘,坐到如今)記得父親暗示我要帶女孩子回家見見面時,跟我說了個笑話,他說有一個青年有很多女朋友,青年人把女朋友帶回家見父母,而那母親的一個也不喜歡,後來青年人才發現帶回家的女孩子沒一個跟母親的性格相似,終於青年人找到一個跟母親性格相若的女朋友帶回家裡,那位母親果然十分讚同他們來往,但這時候青年人的父親卻極力不讚同,說:我已經吃了大半輩子苦頭,我不想自己的兒子將來跟我一樣。

阿根庭漫畫大師季諾(BUINO)之佳作


  我還記得父親對我說過我,他說:「你在嬰孩時期,一見了陌生人就大哭大鬧,不肯見任何人,那時候我想這個多麼漂亮可愛的嬰兒怎會有這種不肯見人的本性,(註一:我父親確是這樣說,不過記著古代人說過「小時了了,大時未必佳」這句話,更要知道父親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心態,自家孩子一定俏) ,將來長大了一定是個孤僻性格的人,那知道你長大了竟是個『單料銅煲』。」(註二:廣東俗語單料銅煲是指銅做的鍋偷工減料,打造得很薄,一煲就熟,意謂我是初次跟任何人見面一下子就混熟了)有一次,父親跟我以前的職員談天,我職員說:世伯,你的兒子無論七歲到七十歲的女性也哄得開心。父親說:「不,他是八歲到八十歲的女性也哄得開心才是,我寧可把七歲延遲一歲,然後後面的歲數加上十。」我那個前職員說我父親幽默,這事是他告訴我的,但事實並非如此,我是見了中間年齡的女性會羞人答答,老是騰不出話來說,遑論是哄人家了。寫及此,憶起先父,我又眼睛矇糊了,又要拿出手帕來應用一下。

  有幽默感的人要具自嘲精神和被嘲的氣量,自嘲是把自己的瘡疤讓人看,取笑自己讓別人開心,使別人如沐春風,中古世紀歐洲皇宮裡的弄臣就是如此,那些弄臣是「笑匠Joker」,逗皇帝皇后皇室人員開心,但幽默感者與Joker略有不同,Joker是詼諧,幽默感跟詼諧不同是後者要兼加上動作配合,做鬼臉扮鬼扮馬,那就是形而下,層次低了,至於被嘲是寬宏大量,人若能自嘲卻不能容別人取笑自己,那就是自卑,跟自嘲截然是兩回事,別妄稱得上有幽默感。

  說到有自嘲幽默感的人我真正認識的不多,而我的摰友「雷公」他就是個妙人,他是我從小認識的朋友張漢明的妹夫,張漢明(清河)是旅法名畫家,是寫實派,油畫水準極高,而雷公是我近十多年來才認識的,但我們一見如故成為好朋友,他在大陸工作,若回港時心血來潮就衝上我辦公室找我,他有出口成章說話押韻的天份,有一天他掛電話給我,當時我稱呼他一聲「大佬」(大佬是江湖上稱呼人家「大哥」之意) ,他回應說:「別叫我大佬,因為十個大佬、九個走路(在廣東音路是上去聲,走路、江湖術語是擺不平事情要一走了之) 。我馬上改口說:哪我稱你是大哥好了。他又有話說:「十個大哥,九個坎坷。」真逗笑。他又常說:「我跟日本歌星玉置浩二祇差一點點,我是「弱智二號。」若用廣東音唸起來就押韻兼好笑了,還有他常說自己:「我是自小家貧,書多讀。」然後他解釋說:「我書多讀是因為我逢二進一,年年留班,所以比人家讀多了書。」他常抬舉我,說我是唯一能跟他言談上過招之人,他是過譽了。

  至於我的朋友中也不乏充滿幽默感的人,例如拙文45章「談談我的幾個朋友」中說及的邢寶莊,也是幽默感一族,跟他一起真的有如沐春風的感覺。一個有幽默感的人能製造氣氛,令周遭的朋友開心,能擁有這種人為友是種福氣。

(上,未完待續)
(2010年1月27日)

疊影迷情之 74《小刀鋸大樹》


小刀鋸大樹 Use a Penknife to Cut down a Huge Tree

  港式賭博俗語:「刀仔鋸大樹」,意謂小本萬利,拿五塊錢去買六合彩,卻贏得千萬元。當然這夢想是很多港人都擁有,君不見每逢連續幾期六合彩沒有人中獎累積了獎金大財池時、每個投注站都有夢想者大排長龍投注嗎。

  做生意誰不想一本萬利?拍電影也是做生意,一套低成本的電影誤打誤撞,竟可票房收益幾百甚至幾萬倍,能不樂哉,但,這情形比中六合彩還困難。

  許多時候我去看了一部花費千萬元的鉅製電影,看後不斷搖頭說:「真悲哀,製片家把錢投進汪洋大海裡。」,人家擲錢進海裡是人家的事,我不是同情人家,而是酸溜溜的不忿浪費了幾個小時而已。

  投資拍片一定要眼光獨到,耳朵和心腸同樣的硬,不是別人向你推銷什麼題材,鼓其如簧之舌,你們製片家就像脖子上裝了摩托不住的點頭,像中了催眠術的伸手進口袋裡把支票簿拿出來,還問道:「你的筆借來用一下可以嗎?」當然情況不是所說的那麼誇張,但看到很多大片拍出來是一堆垃圾,耗掉多少人力物力,主帥導演也不知自己在幹啥,一部片拍出來沒有靈魂和感情,就是白耗了。

  當然像投資重大的電影像「阿凡達」能賺得全世界是最好,總不會像花費龐大的「孔子」,國家要重點推介,甚至幾乎領導人要勒令每個工作單位的員工也要看,卻落得劣評如潮,錢是白花了,還讓人唾罵侮辱了聖儒孔子。

  話說回來,前年一部「海角七號」確是連中了幾次六合彩大獎,這是甚少的情況,若把這片隔幾年後再看,台獨思想也被時代潮流掩蓋的話,就是台灣人也說句:我當年怎會迷上這般平凡的戲?

  若要施展小刀鋸大樹的拍電影功能,一部小本製作一定要劇本寫得精彩,還要充滿誠意、愛心和豐富的感情,不一定是寫男女間可歌可泣的愛情,沒有多少部電影像當年「愛情故事Love Story」般走運,時代改變了,運道也不同走法了。

  劇本好就是主軌意念好,意念是劇本的骨骼,對白和情節是劇本的肌膚和外表,一部電影徒有骨骼,對白和情節淡如開水,也祇像個皮包骨的明星,又有何好看?當然電影像賭博,好運道也相當重要,導演手法是電影的靈魂,演員是賦予電影的生命力,次序要分先後,但好的劇本如鳳毛麟角少之又少,太陽底下無新事,如今是好意念的電影再難尋得著。

  前一章說過那部「騎呢團友愛導遊」,這部片也是小本製作,當然製片人也想小刀鋸大樹,仿若2002年的「我的希臘大婚禮My Big Fat Greek Wedding」般以小勝大,賺得盤滿碟滿,演員還是當年的納拉華達露施Nia Vardalos,相隔多年她外貌依然保持,扮個雲英未嫁的女子仍可勝任,說漂亮動人嘛,她算不上了,但她是個才女,前片就是由她來寫劇本,情節生動有趣,兼且對白精闢,把希臘僑民的生活形式寫得平凡中曉有趣味,再加上導演祖施域Joel Zwick的執導手法,眾演員又演得出色,使觀眾看得開心,笑聲不絕。

  此片當年是我和太座在往阿拉斯加的郵輪上看,第一次是中場插入,第二次早點進場才看足全套,完全沒有中文字幕,我看戲要依賴中文字幕,此習慣自小養成,所以不想移民他鄉,但此次也看得興趣盎然,以後此片在香港上演反而我再沒看了,有一場是納拉華達露施向母親蓮妮卡山Lainie Kazan (銀幕下是個名歌星) 提出想去唸夜校有些社交生活,但頭腦守舊兼固執的父親勃然大怒並不允許,她母親這樣安慰她說:「你父親是一家之首 (Head ) ,我是脖頸子 (Neck),脖頸子操控頭臚怎樣活動也行。」這麼精景的對白一出,令哄堂大笑,像這般份量的對白比比皆是,說她是個才女錯不了,賣座爆出奇跡也絕非僥倖。

  至於去年拍的「騎呢團友愛導遊」換了別人寫劇本,導演也換了當奴柏烈Donald Petrie,女主角是用她作招徠,但她是才女不是女福星,片子沒以前的火紅票房也非她之罪,不過是小成本製作,就算不賣座製片商也損失不大。

  很多小本製作的電影藝術性相當高,叫好又叫座,藝術片不一定是專為小眾知識份子及文化人拍的,不一定是曲高和寡才是真的藝術品,一部電影或是一本小說可以有多面體(睇,廣東話此兩字同音),賣座電影必然是娛樂性高,主題明確,具國際性口味,還有內涵,作者在作品裡灌輸的信息因人而異,每個觀眾或讀者都有不同看法,衍生出不同的感覺與思索,令人看了又看,票房紀錄自然可觀,這樣才能達到小刀鋸大樹的綽越成績。

  又如劉德華投資拍了幾部電影,都虧了本,但他有份兒投資的「瘋狂的石頭」,卻為他收服部份失地了。

  小刀鋸大樹許多時候是「一片得道眾者升仙」,許多小本製作電影賣座了,足令所有工作人員也賺得了名氣,出了名何愁金錢不摸上門來?像佳烈治Guy Richie拍了一套「夠薑四小強Lock, Stock and Two Barrels」,自始名聲大噪,他順手娶了麥當娜,還提攜了英國潛水艇隊退役運動員積信史坦咸Jason Statham當上性格明星,拍了「死亡速遞」三部片集,還和李連杰合拍了電影。

  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像1986年的「鱷魚先生Crocodile Dundee」保羅荷根Paul Hogan,他自編了這部戲竟然一炮而紅,讓他當了幾年明星,可惜祇能富幾年,觀眾緣盡就是星運低沉了。還有1995年的「手足情深Brother McMullian」的編、導、演兼製片人愛德華賓士Edward Burns,他祇花了兩萬五千塊美元拍此片,卻成了當年美國賣座十大電影,賺了名和利,別對此片期望太高,這部戲祇適合美國人口味,我是一半一半、是看了一半睡了一半,更讓他當上了小生,在「雷霆救兵」這部大片也有份兒演出了。

  最厲害的是墨西哥籍導演羅拔洛烈喬玆Robert Rodriguez,他祇用了美金五千塊拍了實驗電影「吉他殺手El Mariachi」,演員都是鄉親父老、姨媽姑爹,拍了出來得電影公司垂青,先賺了幾千倍,他更得好萊塢召募到美國賺美元去了,還拍了「罪惡城市Sin City」,又把舊作重新拍攝了富有版「殺手三人組Desperado」由安東尼奧班德斯Antonio Banderas主演,一片豐儉兩種泡製方法,也刮了一筆。

  雖然很多製片商說觀眾的口味很難捉摸,不知如何才能一擊即中,擊中了觀眾口袋裡的錢包,看了此文也未必有助,我不是投資專家,教人如何投資拍什麼電影更非我所長,我祇是會說、會彈劾,並無指點迷津的良策,否則我已經忙著寫劇本了,還在這裡義務帶人逛古董電影店嗎?不過以看電影多了,記得下來的就寫出來,算起來一年內也累積寫了五十多篇,有人看了就如同拍了一齣不需多少成本的戲,乘蒙諸方賞光看了而已。

2010年1月26日

疊影迷情之 73《心靈修補法》

心靈修補法 How Can You Mend A Broken Heart?

  前幾天看了「靚太唔易做(正確中文是:漂亮主婦不易為) The Desperate Housewives」其中一輯,其實我對這片集也不怎樣熱衷,有得看就看,走漏一兩輯也不算損失,看這套美國式婆婆媽媽、拉拉扯扯的片集也不宜寄于厚望,這一輯是編劇已經靈感枯歇,寫到荼微,勉強拉個新角色進去,讓個老資格演員賓碧彼殊斯Benn Bridges來客串一集,算是濫竽充數,說起來賓碧彼殊斯也是一門三傑,父親謝扶碧彼殊斯Jeff Bridges是60年代曾擔當一套潛水電視片集的主角。





「阿根庭漫畫大師季諾(QUINO)的佳作」



  這一輯說賓碧彼殊斯是中上住宅區「紫藤里」的一個維修工人,一雙妙手由整理硬件、如修水龍頭、水喉等粗作至整理軟件修補破爛花瓶的細活也能勝任,更是洞悉人情世故,修補破碎的心是游刃有餘。坦白說,這一輯也不算突出,祇是加進了些人情調味品,看時觀感直接,不覺怎樣好看,拖泥帶水,但看後深思才能領悟出人情味來。

  亦無須要讓沒看過這一輯的讀者知悉全劇情節,在此聲明我絕不推薦這套片集,我是看了每一季,頗像「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才勉強看下去。片子一開始就是這老維修工最後一天作活,爬上女主角蘇珊房子的屋頂修輯瓦片,結果在屋頂上猝然心臟病發,一命嗚呼,由此展開序幕,我見串星才亮相就馬上「收工」,也打個突兀,後來是一連串各個女主角對他的回憶,才填補了整輯片集的播影時間,說劇作家硬插個無關緊要的角色進去,就像整套片集特別加了一輯中場休息 (Intermission),幾個女主角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修補工在每家穿插,順道兒修補了每個女主角破碎的心,六段小故事都是十分牽強,若不是此片集的忠實觀眾,要我說來就長篇大論了,反正是修補工可以把幾位主婦煩惱的心結也一併解開。

  他是用愛和關心來修補破碎的心,編導是牽強附會,不過事實上在遇上生活上有困擾的人,確實是要用上述兩種方法來對症下藥,才能開解人的心結。

  在人生的路途上一定會發生許多不如意的事情,牽涉到感情方面的煩惱比比皆是,那個小小修補工就是好管閒事,看見有不如意者,祇不過是多問一句,人家說了問題徵結所在,就像壞了的東西讓他知道何處需要修補,這才容易動工。
  人與人之間就靠用關懷及愛心搭成的橋樑才能聯繫,我不能說自己性格是熱心助人,但我是關心朋友,謹此而已,許多時候我是力有不逮,心有餘而力不足,但有時候我的朋友卻拒人千里之外,多問一句也被人責罵:管你啥事?


「阿根庭漫畫大師季諾(QUINO)的佳作」

  也就是別人知道我並不是Superman超人,非能人之不能,把煩惱說出來也無濟於事,倒不如省口氣算了,有時候想客串一下當個助人天使也不如所願,有心想幫忙人,而人家也不一定接受你的關懷和幫忙,我當然不是那輯片集裡的修補工,記著那祇是編導美化一個角色,可不能看電影和電視片多了就受到感染,混淆了現實,那就糟糕了,相對而言,我若有了解決不來的煩惱也想找人傾訴,好像這可以減低了丁點兒內心的負荷,但說出來總比收藏在心底裡好。

  記得我看過一部電影叫「我的大鑊人生My Life in Ruins (直譯片名是瀕臨崩潰的生活) ,是小本製作 (我會在「小刀鋸大樹」一章裡會再提及) ,這部電影是說一個倒楣的希臘女導遊納拉華達露施Nia Vardalos,她在帶一隊旅行團時碰上事事也不如意,絕望消極,不再敬業樂業,幸而遇上一個心靈的修補工李察杜佛斯Richard Dreyfuss,得他打開心鎖,重拾人生意義,才能積極面對逆境,一旦心情開朗,看事情自有另一種觀點,煩心事迎刃而解,這位老修補工像希臘的天神也像個天使,同時把團友所遭遇的困擾也一併解決了。這部戲是喜劇,輕輕鬆鬆,頗有吃冰激凌的感受,既甜又涼快,就是寒冬看了也像一鼓暖流傳進心窩裡,但小品就是小品,不看也不會因欠缺了那鼓暖流而冷得招來感冒。

  好久以前也有一部經典電影「天涯何處覓知音The Heart is a Lonely Hunter」也是說一名心靈修補工的故事,由阿倫雅堅Alan Akin演一個聾啞者,他有一顆熱誠之心,在美國南方鄉下地區為很多人解決心結,可惜這是一部悲劇,他是能醫不自醫,到了最後他是傷心地自殺結束了生命,電影是拍得傷感但好看,整部戲看了令人難忘,尤其是那條主題曲,旋律甚美。

  美國片是喜歡小本拍攝這種給予人生希望的電影,總有鼓舞人生的作用。

  我友陳步飛是個堪輿家,擅長看風水,他說非是導人迷信,曾告訴我一段小故事,某次他受一位女仕所託,說她的姪兒因精神受困擾進了精神病院,問是否讓他看了那精神病者可以指點迷津,他勉為其難的到那間在廣州市的精神病院去,看了那位湖南青年人,他看見這名青年人一表人材,長得高大俊俏,他問那青年人究竟為什麼解不開心結?青年人回答說自己唸大學時被很多女孩子追求,但偏不喜歡那些追求者,終於看上了一個女生,向那女生展開攻勢,以為以自己的條件一定可以把那暗戀對象追上手,可是事與願違,青年人被那女生甩掉了,那次初戀失戀已令青年人信心大損。隔了一段日子,青年人又盯上另一個目標,展開了第二次追求,但這次也被甩了,青年人大受刺激,自始精神失常。他對青年人說:「你知道我追求過多少女孩子,足有一百七十多次,但每次都是頭崩額裂鍛羽而回,你祇失戀兩次,跟我相比是微不足道,你為什麼不能再接再厲,一兩趟打擊算得了什麼?一兩次失敗就如此,也實太窩囊廢了。」

  經他當頭棒喝,青年人聽了突然恍然大悟,大叫一聲說自己笨拙,原來世上比自己不幸的人多的是,一兩次失敗算啥?他告訴我,後來那青年人不藥而癒,回復正常了,他說:「醫治他的心理病要直指其非。」我覺得也非無道理,修補一種心靈創傷像他用的假設比喻也算是偏方,重病應該用重藥,溫婉關懷,也不一定奏效。

  這篇文章英文標題是「How Can You Mend A Broken Heart」,原是一條流行曲歌名,正如俗語說:「心病還須心藥醫。」沒錯,醫治別人的心靈創傷及煩惱確是要付出自己的關懷和愛心才行。

2010年1月24日

影迷疊情之 72《一丘一壑也”封漏”》


一丘一壑也”封漏” To Seal Every Leak

  寫疊影迷情文章我像是在寫小說,一段接一段,上文略談及安東尼昆,就想起他曾競逐金像獎最佳配角的名片「薩巴達萬歲Viva Zapata !」,這部由伊力卡山Elia Kazan執導的經典黑白片,由馬龍白蘭度Marlon Brando飾演墨西哥革命英雄斯巴達,這部1953年的電影喻意深刻,說斯巴達由農民變為反抗當時墨西哥政府的英雄,與其弟(由安東尼昆演) 聯手推翻了專制政權後,竟變得比倒台的前政府更腐敗,更剝削人民,其弟更持特權作威作福,貪污犯科,為所欲為,這種比喻仍然存在,令人深思之餘,不勝唏噓。

  當年父親帶我看了此片後,寓電影於教育,教導我將來一旦有機會處身於前人的位置,不可重蹈前者錯誤的覆轍,要時刻警惕自己。

  到我在台灣唸大學時跟很多土生土長的同學及電影愛好者說及此片,他們都沒緣看過這部佳作,原來這部電影當年在台灣是禁片,理由是50年代國民黨正當執行「白色恐怖」,這部戲有反政府意識,所以禁影了,至60年代也未解禁。

  我唸大三那年,參加了聯校學生非正規的電影會,祇是幾間大學的同學知道大家都是對電影熱愛,大家認識了,交流過,私下組織這種團體,找地方放映一些曾被忽略的好電影,看後再有交談會,談說電影之餘也聊聊人生,當年我是又熱心又積極的份子,我擔當的職責是向一些朋友推介要放映的電影,招納新人,一旦找到了好電影,其他志同道合朋友找到了放映電影的地方,甚至是一些人的家裡、要知道當年台北的居住環境並不如現在香港的寸土寸金,台北人也不像今天的分族分派,大家都很熱誠侍客,相信今天台北的大學生祇有族群黨派分歧,絕對沒有當年的全無分界,大家都能和平相處以禮相待的社會局面。當時情況就像當年「火鳥」電影會初期的一樣,我回來香港有緣認識了金炳興,也曾為未經煉火洗禮出生的火鳥稍出過棉力,後來覺得自己再沒唸大學時那鼓拼勁,已過渡那段熾熱的時期,過了冷河,泡過後冷水後熱情消卻,默然引退,捨棄了仍是熱血沸騰、胼手胝足不遺餘力的金炳興伉儷,在此誠心向老朋友致歉。

  翌年,有個挺有辦法的朋友竟找到這部「薩巴達萬歲」來祕密放映一場,還找到一個外籍神父肯借出某間天主教堂的小會議室放映,事事俱備,祇是座位有限,我們開會商量過祇可容納二十人看,而且祇能放映一場,消息不能外洩,此次祇可祕密進行,偷偷摸摸,否則讓文化局及其他政府機關知道,我們都會被抓了,一部好電影竟然要在封閉的政治體制下觀賞者要鬼鬼祟祟的看,像當年好色之士看黃色小電影一樣,有如犯案,真的是可憐兼可恥。

  我分配得到兩張入場券,已彌足珍貴,我把入場券分別給了兩位好友,一位是即將大學畢業後到美國的準留學生,一位是馬來西亞的僑生,此片當年在他僑居地也是禁影此片,我因為已看過了對此片仍印象深刻,(至今仍記得馬龍白蘭度痛心自己淪落跟推翻的舊政府一樣腐敗時演出那一幕) ,所以不去看了,讓那些沒看過的人有機會看,後來「地下」電影會的朋友告訴我,那天放映開場時祇有寥寥十五個人去看,看了一半,走了一半人,因為電影沒有字幕,對白又多,加上有深度的電影不是娛樂性高,到放映完畢祇有四個人,其中兩人是負責操作放映機的,另一位是那位外籍神父,他要留下來是要他們用完了場地要鎖好門戶。

















阿根庭漫畫大師季諾(Quino)寓言漫畫


 

  一部政治性的好電影落得這般下場也算可悲,我後來問我拿了入場券的兩位朋友為什麼不去看?準留學生回應不敢去看是因為怕被國民黨暗中派去監視場地的祕密警察看見了,記錄了他名字,這會影響他在政府機構當高官的父親和以後政府會留難他出國,所以不敢去,至於那名僑生回答我說是他根本反對這種反抗政府意識的電影,不去看,以免日後潛移默化影響了他的思想。

  去不去看各隨己意,勉強不來,現在台灣已經是中國唯一自由開放的地方,很多政治性電影已經開禁,就是去年的「開國大典」也可以上映,恕香港也不算,香港特區政府也仍大部份順應中方意思辦事,有伴君如伴虎的畏懼感,加上保皇黨得勢,自由也是有框邊限制,澳門更是大陸的應聲蟲,這好比歷史上的諸侯領土把市民的自由也奉獻上朝作為貢品,更制訂立了”Catch 21” (21條國安法)。

  說到禁片,香港在英國政府統治時期,英國人玩政治是手段高明,怕得罪一河之隔的中國共產黨,許多電影也不准放映,像格力哥利柏演出的「主席The Chairman」,這部驚險片是說一個美國人在民革時期進入中國,東闖西撞,側寫是文化大革命國內的荒謬情況,肆意扁底中國人,卻表現出美國人的自大,作為當時的反共片目的是達到了,我兩三年前才看過,也不外如是,普普通通,至於「聖保羅炮艇The Sand Pebbles」,是大導演羅拔淮士Robert Wise作品,演員有史提夫麥昆、甘蒂絲褒瑾Candice Bergen、李察雅丁保祿Richard Attenborough,說的是國共內戰時一艘美國戰艇在中國境內救援美僑的事,拍得尚算可一看,開場有段碼頭鏡頭更是在香港筲箕灣取景的,扮作是中國內地的碼頭,其他攀山涉水的鏡頭則在台灣取景,禁映是因為題材敏感,怕片中部份有辱華成份。

  其實辱華之處,明眼的中國人一眼就瞧得出來,你們老美拍侮辱他國的電影,就是老美幼稚的自大心態作祟而已,例如拍八國聯軍進入北京的「北京五十五天Fifty Fifth Days in Peking」,由查路登希士頓和亞娃嘉納合演,連慈禧太后也祇是配角,更會說一口流利英語,八國聯軍已是昔日西方列強覬覦中國清朝國勢衰弱,大家借個藉口來瓜分中國的穢史,是美國片當然老美是英雄主角了。

  這部片以「辱華」名義禁映了我也舉腳讚成,以此種穢史作電影題材,寧可不拍還好,以前的清朝確是積弱封閉,自以為是,但八國聯軍強闖進來,大肆搜刮我們中國的古董財物,更是難咎其辭,罪不可赦,時至今日歐美的拍賣會還把以前搶回來的寶物公開競投,價高者得,更諷刺的是中國人以民族情緒拼命競投,把巨款塞進人家口袋裡,讓那些盜賊之輩後人還賺一筆,真是極度荒謬。

  至於尊榮John Wayne演出的「血巷Blood Alley」,也是當年政治禁片,合演的有羅蘭柏高Lauren Bacall,又是大美英雄主義片,導演是威廉韋曼William Wellman一個落難船長由尊榮飾演,他在共產黨囚禁下逃獄到了華南地區的漁港裡匿藏,受美人羅蘭柏高所託,把潮州漁村的村民用一艘破艇運到自由領海的香港去,我最近也看過,尊榮已公稱是大美國國民的形象(Icon),幸而他還收斂沒把共產黨軍隊踐踏屠殺,也祇不過是一齣英雄美人的俗套公式片。

  不過當年不少有關政治的電影也禁映了,像法國人拍的「阿爾及利亞之戰The Battle of Algeria」,因為有關地下組織的暴力反抗,殖民地政府最怕是群眾看了有樣學樣,就是如同今日一個「起義」名詞也怕觸動了大陸的神經線,那祇不過是部份香港人過於激奮,兼又加上中文程度日漸衰退,有些人竟愚笨地挪用了這兩個字,反而招惹了保皇黨刷鞋幫執詞釋意群起口誅筆伐,向中方以示忠貞。

  說回以前在台灣禁片也不少,對情色鏡頭電檢處更是手下無情,大量刪剪,許多鏡頭若是有男性侵犯女性部位,往往是男角才動手,猝然他像觸電似的彈了開來,真的滑稽,看多了也見怪不怪,更無稽的是台灣當時要維護道德水準,不可任何有違道德的不良意識在電影裡出現,所以有些電影裡主角犯了罪可以逃之夭夭的話,在最後的銀幕上打出一段中文文字,說最後主角終於受到怎樣的法律制裁,全是生安白造,台灣電檢處乾脆批下來判了主角的刑罰,舉例說由史提夫麥昆與菲丹娜蕙Faye Dunaway合演的「天羅地網The Thomas Crown’s Affair」,最後史提夫麥昆溜出警方佈下的天羅地網,但字幕說主角逃到南美洲去結果為當地警方捕獲,判了二十年牢獄。這真的絕透,現在時移勢易可能成為絕唱了。

  如今台灣已有民主自由,相信禁片也沒有了,況是現在光盤及互聯網盛行,要禁也禁不住,自由民主可以鞏固地成長,也不再有擅自改動人家作品的荒誕不經的社會道德怪現狀吧。

  反觀近日大陸禁制互聯網及手機短訊自由開放,已到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更審查所有網站資訊及電郵內容,一於向伊朗看齊,”中”國人做事一向比”中”東人積極,無論人力與物力都比伊朗勝一籌,看來大陸這方面會做得很成功。

  閉關自守是過去歷史上清朝所幹的劣行,令中國沒有更早接納西方文化,使國家積弱多年,從清朝到現在已經多次改朝換代,沒想到閉關自守竟然復活,我們國家的小拙當權派害怕人民的思想會開放,要在民主還沒成形前儘量打壓,拔根滅種,幹了檢查及刪除網上敏感信息和文章的行為,更堂而皇之開新聞發佈會宣稱很多國家也有此種行徑,你們幹麼大驚小怪,中國決意要走回頭路,你們既要來中國就要守咱們中國共產黨的遊戲規則。(滿溢了少眾中國人的自大膨脹心態),中國是個龐大市場,你不喜歡守中國定下的「復古」條例,請便吧,我們會有不少保守的客戶正排長龍等著要進來中國掘金呢。

  禁制人民的思想自由是一個文明國家不應有的法律體制,這祇會促使將來有更多的精英知識份子覺得這兒不是留下來的地方,寧可儘量出國及申請其他國籍,更多的人材外流,國家又怎可不跟時代潮流走、而以走回頭路為榮呢?另一方面愈是禁制和檢查,壓力愈大反擊力愈大,這更是我們所不願意見到的將來,更不想看見的是大陸仍一意孤行,決不與文明開放的歐美國家看齊,要與封建制度落後的國家結盟,當了第三世界的老大哥,那就違背了領導人口裡掛著中國人以維持世界和平為己任的美言,也難說,大陸一向以來是說一套、做一套,這傳統自立國以來繼續發揚光大。

  我對國家愛之深,恨之切,每天都期望國家有另人振奮的新開始,新局面,在共產黨英明的領導人帶領下天天進步,而再不是故步自封,想盡辦法歇力拑制一切民主思維,檢查所有網絡信息如水銀瀉地,把一丘一壑也封漏了。

  若是想當泱泱大國的領導大黨,就要有容納異見的胸懷,不是單靠控制人民思想和打壓異己來鞏固勢力的,「禁」制已是上個世紀的事了,別把禁制從墳墓裡掘出來,讓它冤魂不散吧。

2010年1月24日

後記:
這篇拙文我大膽借用了辛棄疾‧鷓鴣天的宋詞中一句,原文是:
「枕簞溪堂冷欲秋,斷雲依水晚來收。
紅蓮相倚渾如醉,白鳥無言定自愁。
書咄咄,且休休,一丘一壑也風流。
不知筋力衰多少,但覺新來懶上樓。」
「一丘一壑也風流」我把「風流」二字改為諧音「封漏」,「書咄咄」是形容無可奈何的樣子,面對大陸這樣禁閉互聯網開放,豈不正是令人無可奈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