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10日星期三

疊影迷情之78 「人生長恨水長東」與巴西音樂



「人生長恨水長東」與巴西音樂

「Black Orpheus」with Brazilian Bossa Nova

  上周六晚上熬夜也要看完「人生長恨水長東Black Orpheus(又譯作” 黑人奧菲爾) 」這張光盤,星期天,我的朋友思維來了香港,大家茶聚,說起這部電影,我祇說了中文片名,他記不起來有沒有看過,後來我啍了一小節片中的插曲:「A Day in Life of a Fool 一個傻子生命中的一天 」,他是音樂專家,耳朵特別靈敏,就是我五音僅存一音半,他一聽就說出了洋片名,說對此片印象深刻。

  這部電影當年在「Studio One第一映室」放映時極為轟動,我沒看過,當年祇看「中國學生周報」影評介紹,已趨之若鶩,但失之交臂,一直視為憾事,現在相隔幾十年才找到光盤,當然喜不自勝,而且那首插曲早以耳熟能詳,巴西的吉他音樂輕輕伴奏,祇作襯托,恰如其分,配上唱者沙啞滄桑的歌喉唱出,像是娓娓道來一段傷心事,十分悅耳,我聽過不少名歌手演繹這條曲,要輕歌淡唱,愈像流水行雲愈是出色。歌曲在片中祇奏了一小節,是男主角奧菲爾、由白朗奴米路Breno Mello演,在房子裡拿起吉他彈了一段,而讓隔壁的女主角尤莉迪絲、由瑪壁莎當Marpessa Dawn演,她聽見音樂,對他傾慕,兩人因而互生情愫,有若我們的「西廂記」裡的書生張君瑞彈古箏情挑隔壁的崔鶯鶯。

  電影拍於1959年,是法國導演馬素甘瑪Marcel Camus的作品,拍的是巴西黑人貧民區在嘉年華節日裡發生的慘案,開始是尤莉迪絲從鄉下到里奧熱內盧找堂姊避難,因為她在鄉間拒絕了一個男人向她示愛,而那男人威脅要殺死她,她乘坐了奧菲爾的公車,初次邂逅,後來在貧民區對他頓生愛意,一夜纏綿,但奧菲爾的未婚妻是個愛出風頭又善妒之人,在嘉年華舞蹈中,尤莉迪絲遇上來城市找她的逼婚者,她逃到電車庫裡,追逐之間,奧菲爾趕到救援,但誤開電掣,把她電轟誤殺了,他千辛萬苦在停屍間找到她的屍體,傷心欲絕的抱回貧民區去,但被善妒的未婚妻用石頭擊中頭部,也墜落山下身亡了。
劇情就是如此簡單,祇是發生在兩天內的事,一開始就是巴西黑人貧民區的女性就是頭頂放著重物,身體隨著森巴舞步節奏搖曳生姿,巴西人是熱情奔放的民族,飧餐不繼也要享受人生,法國人導演的電影祇著重感情和浪漫而忽略細節的邏輯性,若是本著理性來看這部電影,覺得很多地方不合情理,一點也不嚴謹,法國導演卻愛把這部片的理性和邏輯拋諸腦後,祇提供法國色彩的浪漫,當年潮流是響往法國文化,法國電影就像香檳酒,翠麗晶透的顏色,泡泡冒升,煞是好看,入口酸甜可口,不知不覺間醉熏熏地接受了一點兒酒精帶來的亢奮激動,但稍頃醉醒後,一切都像泡沫一樣消失得殆盡毫無感覺了。
法國人拍電影一向是發乎情止乎「理」,看法國電影就像看一張抽象畫絕不能抱著理性的目光去看,視乎你喜歡不喜歡抽象派。

  其實男主角奧菲爾是用情不專,他跟未婚妻已到了談婚論娶的地步,竟看見街上的尤莉迪絲而一見傾心,更在嘉年華舞蹈節裡既捨不得舊愛,又眷戀新歡,左右逢源,對未婚妻左閃右避,結果釀成悲劇,女主角尤莉迪絲也有點神經過敏,常杯弓蛇影,看見一個黑影幌過也像驚弓之鳥,而那位跟蹤她來了貧民區的神祕男人又常神出鬼沒,穿上窄身的「白骨精」黑白服裝,戴上骷髏面具,從沒以真面目示眾,象徵是死神,寓意過份明顯,流於造作。世間上的情愛來時是了無痕跡,邱比特的愛情之箭射中誰則避無可避,這段愛情發生後卻導至兩人身亡,但這段愛情卻不見得怎樣刻骨銘心,一部電影成為經典一定要有劇情、情節緊湊、扣人心弦、演員精彩的演出和導演手法,經歷歲月仍然耐看,但這部電影除了把過程放在巴西嘉年華節外,其他總是欠了一點兒,這就像煮好的魚鮮要馬上趁熱吃,否則冷了就有腥味,何況這部戲又不是山珍海錯,我是後悔當年沒看,當年看時的情懷可能與如今不一樣,食味已不同了。

  電影拍的是巴西的嘉年華會,洋溢著森巴舞舞蹈令人亢奮的節拍,不過以1959年拍成的電影如今看來也色彩繽紛鮮明,十分悅目,想當年影迷看時也一定為鏡頭的璀璨和流暢感到驚艷。

  這部電影是以黑人為主,沒一個白人角色,50年代也有一部「全黑班」的好萊塢音樂劇電影Musical,叫「胭脂虎新傳Carmen Jones」,1954年拍成,改編自比才George Bizet的「卡門」,演出的是黑人歌星夏利比勒方提Harry Belafonte,可惜我沒看過,當年父母也是他的歌迷,也可能是題材不宜兒童,所以沒帶我去看,我還記得導演是奧圖柏林明嘉Otto Preminger,三年前有次到廣州一遊,在書局看到這張光盤,買了下來,一直沒看,現在也不知道放在何方,看不看到也是緣份,人生就是充滿機緣際會。
「A Day in Life of A Fool」這條曲也非是巴西人創作,作曲家的靈感可能是受巴西音樂影響,巴西音樂多是森巴舞曲,是著重敲擊鼓打出舞步的節拍,洋溢著巴西民族性的熱情,此曲雖然充滿「芭莎諾華Bossa Nova」風格,但並沒有強勁的森巴舞節拍,祇是有若平舖直敘說出一種情懷,我也就是為了這條曲才急著要看,這是我唯一欣賞這部電影之處。

  有一隊來自巴西的巴西文度士樂隊Sergio Mendes & Brazil ’88也曾風靡全球,我也是此隊樂隊的忠實歌迷,他們甚少有原創作品,大多數是演繹人家的作品,把樂曲編排混合了南美洲音樂的風格和節拍,明快而熱情澎湃,別樹一幟。

圖為巴西文度士樂隊成員大合照

  巴西文度士’66樂隊演繹的「Night & Day日與夜」、「A Fool on the Hill山上的傻子」、「This Masquerade化裝舞會」、「Mais Que Nada」(這條曲我稱之為So Bass So Sumba,歌詞是這樣發音) 、還有1967年「皇家賭場Casino Royale」的主打插曲「The Look of Love愛的凝視」,這曲大有淵源,我跟著會談,每條歌的調子輕快,聽時心窩隨著節拍躍騰不已,儼然是耳朵的亢奮劑。他們的樂隊最後兩位數字是年份,我由Brazil ‘66成為他們的樂迷至’88,在90年代也少聽到他們的消息,畢竟樂隊的掌門人沙治奧文度士年事已老了,留下的祇是一份緬懷記憶,時代改變了,我的口味也不斷改變,但是我對他們演繹的歌曲深愛卻絲毫未變。

2010年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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