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10日星期日

疊影迷情 49《從「惡水河之橋 Bridge Over Troubled Water」談交友》

從「惡水河之橋 Bridge Over Troubled Water」談交友

  那天隨便挑了一張光盤來看,是Paul Simon & Friends(保羅賽門和朋友) 的演唱會專輯,保羅賽門和雅賈芬高原是一對民歌搭檔,曾名重一時,很多歌曲成為金曲,歷久不朽,後來拆了夥,保羅賽門是作曲跟歌手,但拆夥後再沒推出動聽的歌曲了,這張專輯是由別人演唱他的歌曲,他也偶然出來亮相合唱一下,到了唱他以前的首本名曲「惡水河之橋」時,久違了的搭檔雅賈芬高站出來跟他合唱,歲月趨人老,兩人已非少年,唱起這條歌曲帶有一份滄桑味。

  「惡水河之橋」是說一個人為朋友赴湯蹈火,在惡水溪流不惜臥河為朋友作橋樑,讓朋友渡河,其情之真令人聽來動容,我看過他們兩人在紐約市中央公園的演唱會紀錄片,由雅賈芬高清唱,保羅賽門偶爾彈吉他伴奏一小段,鏡頭拍攝台下聽眾,當天是傍晚時份,而天氣嚴寒,又不設座位,萬餘歌迷捱著寒風凜凜站立聆聽,有的男女情侶相倚偎,有的聽眾激動得流出淚來,有的聽眾低頭默想陶醉聆聽,有的囁嚅和唱,有的一對男子互相搭著肩膊聆聽,真情流露,歌曲令場面動人。

  這條曲在去年2008年四川賑災時曾改寫了中文歌詞,寫得也誠摯情真,今年的台灣風災後賑災義演,所有歌星齊合唱,更是令人感動不已。

  一條歌曲能流行數十年而不衰,成為金曲必有其價值,此曲與占士泰勒寫的「你有一個朋友You Got a Friend」,同樣異曲同工,一樣的悅耳,歌詞言簡意賅,歌非歌者,誰來演譯也一樣感人肺腑。

  兩條曲我都是百聽不厭,我是個重感情的人,喜交友,對朋友真情相待,願意為知己赴湯蹈火,就是為知己躺在惡水河我身為渡橋也在所不辭,但找到肝膽相照的知己卻是寥寥可數,摯友對我說:「一生找到一個知己已是難求,你擁有十個知己已屬難得,你實在太貪婪了,何況有些人活了一輩子也沒一個知己哪又怎樣?」經他一言我才開竅。

  記得多年前,吾友蔡浩泉病重臥在瑪麗醫院病榻上,我聞訊趕去探望他,見他顏色憔悴,他高興地緊握我的手流下淚來,此刻我更淚如泉湧,不能自己,他還安慰我,叫我別哭,這些情景讓我畢生難忘,跟他雖然相識數十載,大家卻甚少往來,直至他去世前兩、三年時間我們才交往頻密,知己不在乎交往多久,大家心意相通就是,每年清明、重陽兩節,我站在他墓前對他仍思念不已。

  我有一個朋友,在醫院裡動手術後受細菌感染,躺在醫院一年多,我稍有空就去探望他,撫躬自問只探望他十次而已,有一次他對我說想吃冰淇淋,我就馬上去買給他嚐,祇是舉手之勞,直至現在他病癒多年仍常對人津津樂道此不足一提的事,我不過是略盡棉力,他卻銘記在心,令我倍感慚愧,朋友有任何不幸,我若是對他視為知己會盡一己之力為友做事,這是我的原則。

  有些朋友卻適得其反,我到醫院探望他,反趕我走,嫌我礙事,以為我是抱著幸災樂禍心態而來,為此事我與他斷絕來往,思想側向一邊的我(絕不是思想偏執) ,以為他是築起圍牆,把我拒於門外,加上屢次致電問候也遭受冷言冷語,當時我十分失望,但完全沒為人家處境去深想一遍,人家有病實在心煩,平常人非處同一境界時實在難以瞭解,現在後悔但為時已晚,此令我抱憾不已。我對人家呵寒問暖,人家不領情自有原因,自己不作檢討,是為過也。

  拙荊對我一貫對朋友熱誠相待頗有微言,說我何必對朋友過份熱心,我們為此也爭執多次,她性格與我截然有異,她對朋友比較感情收斂,絕不外露,不像我的有諸內形諸外,是誇張的熱誠,有一句廣東俗語:「冬前臘鴨一隻跟一隻」,意思是說夫婦必然性格有異才適合白頭到老,並非因性格不合而分開,這句話我也無從考據典出何處,祇不過是人云亦云,不過拙荊對朋友也有熱情,祇是大家表達方式不同,有一次她一個朋友患癌症去世,她好一段日子也不開心。

  當然朋友中每個人都性格不同,有好有壞,但有不少人卻天生潛質,將朋友分類,那些人可以欺侮,那些人要敬重,交友時能見微顯著,不一視同仁,我,就被他們往往列入可欺之輩,而我又是伊索寓言「駱駝和主人」的主人角色,駱駝在營帳外,伸頭進營問主人可否讓牠把頭伸進去,接著是得寸進尺,最後把主人趕出營帳,我是不想斤斤計較,但許多人就瞄準我的弱點,一擊即中,且再接再厲。

  以前我也絕不計較,順從人意,但年紀大了,再不妥協,對這類朋友敬而遠之,別搔擾我了,我沒空跟他們玩這種遊戲,這類朋友少幾個也實不為過。

  加上幾年前遇上不愉快事件,我跟一位相識之人交惡,撫心自問我當時絕對沒有做錯,並非聖經所曰:「你祇看見別人眼裡的刺,而不見自己眼裡的樑木。」此種奸佞之人許多人也不屑跟他見面,但許多相識朋友卻視為是我不對,本末倒置,將我與此小人交惡之事視作兒嬉,引以笑柄,在我面前作為謔戲我的話題,一而再,再而三,我怎也有一根底線,屢次跨越此線,直至我再忍無可忍,好,到此為止了。

  既然是人家不尊重我在先,我也無謂再尊重人家,就算是人家說我是沒容人之量,記仇,小器,人家怎樣說,我認為自己是維護定下來的原則,如此朋友一個一個減少,我反而樂得清靜。

  往事已矣,那小人在我心目中已不復存在,朋友喜歡近小人而遠君子乃閣下選擇,(在此聲明,我豈敢自詡為君子,君子行為跟我是遙不可及),我覺得人人皆有選擇朋友的權利,我又豈可阻止別人交友呢?

  做人處世,交友是一門學問,有些朋友把我視作並非同等,階級觀念俗世人皆有,既然人家自視高我一等,久而久之也不自察反醒,我又何必扁低自己去迎合人家,去奉承人家?交友祇是你閣下不懂得自省,這般大年紀難道還要我來教導你嗎?


  遇上此種朋友,每當我說出自己主見時,他必擺出一副撇嘴不屑的表情,似是以面部表情語言告訴我:『你的是狗屎意見,虧你才想得出來。』,但我也沒逼人家接受我的愚見,祇是大家交換意見,有所交流,有所溝通而已,你也可說出你的偉見,看我會不會模仿你的表情?起初,我也見怪不怪,但久而久之看同一表情也看得膩了,也因而生厭,你既然高高在上,扁視我這矮化之族,又何苦與我為友?

  「惡水河之橋」跟「你有一個朋友」有些歌詞大同小異,說:當你的朋友全摒棄你,當你感到灰暗,我仍在你旁支持你,當你呼喚我名字時,我會隨時叩你的門。

  我對知己遇上棘手難事總是想盡辦法盡力而為義不容辭的幫忙,我想跟某些人相交,但基於以上幾種原因,無法溝通,話不投機,談不攏,遑論談心事深交了,假以時日雙方友誼也無寸進,我覺得還是保持距離算了。

  記得我早年前偶然認識一位朋友,後來他成了城中名人,我是不敢高攀,一直以來不敢說跟他相識,也毫無交往,大家相隔十多年從沒碰頭,我已非當年樣貌,某次宴會場合偶然與他會面,我見了他也不敢趨前跟他打個招呼,但他竟老遠叫我中文名字,這令我驚訝,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每天要結交和接觸多少人物,他竟能牢記我這小山芋的姓名,這是他成功之處,令我敬佩,他說仍記得我這個朋友,這才令我感動心弦。

  朋友就是與你曾經同行,在你心坎上留下足跡,令你難忘一個值得交的朋友。

  朋友就是跟你興趣相同,不管是否大家臭味相投,你跟他一起時趣味盎然,帶給你歡悅,絕非令你增添煩惱,你若要尋煩惱找個異性發生感情就行。

  朋友是有緣才在一起,人生就像坐上一輛列車廂裡,每個站也有人登車,那就是你的朋友,每個站也有人下車,離你而去。

  朋友是願意跟你思想交流,聆聽你的說話,去加深認識對方,瞭解對方,而不是架起透明盔甲護身,視你有若帶菌著,抗拒你的接觸。

  朋友是一份隨歲月遞增的感情,不管空間及時間相隔而將感情沖淡和磨蝕,不同一對情侶會因聚少離多而分開。

  正如以上兩曲歌詞,朋友是你叫喚他名字時,他叩你的門,但記著要開門歡迎,他會帶著燈,照亮你的生命,會帶著裝飾物來點綴你的生命,不管他品味如何,也是他一份心意。

  朋友的定義就是如此這般簡單。

2009年12月22日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